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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掛電話前，姜挽卉沒忍住，問鄒憲：“你，不問我嗎？”一時，聽筒裡沒聲兒了，稍頓，才聽鄒憲道：“你想說嗎？你想說我就聽，不想就算。還有，我不管你樂不樂意，我都會幫你把外面的雜音處理掉，但，你要明白，刪掉容易，想要別人忘記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你想正面面對，我也一定支援。姜挽卉，那不是你的錯，只是你的劫，你已經渡過去了，別怕。”

他聲音出奇的溫柔，並且堅定，給人十足的安全感。姜挽卉眼睛濕潤了，她從鼻子出聲兒，“嗯”了一下，把電話掛了。然後，趴在床上終於忍不住，淚水決堤。

鄒憲說到做到，網上所有關於姜挽卉的新聞全部被刪掉。但正如鄒憲說的那樣，刪不掉的是別人腦子中的記憶。她小時候的遭遇太過讓人印象深刻，被挖出後，從此，姜挽卉這個名字，只要有人提起，人們最先想起的一定是她的這段經歷。

趙睿乾還沒出手，網上的新聞就都沒了，當然，他還有在做其它的工作，聯系律師，找發布人的法律漏洞，一個字一個字地摳字眼，總之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第二天，姜挽卉在屋裡悶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晚飯的時候，她終於下樓。飯桌上，除了奶奶、養父母、她哥，還有宋雅母女。這對母女應該是來看她笑話的。

姜挽卉經過深思熟慮後，做了一個決定，她當著趙家全家的面宣佈，她打算接受採訪，正面回應此事。

“不行，”趙家奶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我聽睿睿說，不是做了處理了嗎，你現在代表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趙家。家醜不可外揚。”

家醜？原來這是家醜，姜挽卉指甲掐進了肉裡。

丁潤美也站在了自己婆婆一邊：“奶奶也是為你好，早就讓你辭職了，你看小雅，離開了那個事非圈，現在不是挺好。”突然被點到名的宋雅一愣，她根本就不想來，是她媽硬要她來。

她媽丁潤珍恨死姜挽卉了，趙睿乾聽了錄音，直接把她爸調離了原先的崗位，算是對她找私人偵探的懲罰。丁潤珍知道後，把她也罵了一頓。所以，她不敢不聽她媽的話。丁潤珍原話，你給家裡惹了那麼大的禍，笨得要死，連個外面來的野種都鬥不過。從現在開始，討好你姨、姨夫，你爸爸的事業，咱們家的榮華，都靠他們了。至於姜挽卉那個小賤人，我等著看她倒黴的時候。

宋雅並不想發聲，卻被她媽暗裡戳了一下，她只能配合著點頭微笑。對姜挽卉，她的感覺很複雜，她也是剛知道她來趙家前的身世，太過慘烈。宋雅沒想到身邊人會有如此經歷，丁潤珍在一旁幸災樂禍，她對她媽有如此反應並不贊同。

總之，現在看到姜挽卉，宋雅心裡是平和的，她忽然覺得這樣很好，再也不用跟別人比，她只管活好自己的人生。有了這些轉變，她在不得不來的趙家餐桌上，表現得十分消極。好幾次假裝沒有接收到她媽的暗示，保持了沉默。

“你說呢？”趙禮南問向趙睿乾，如今趙家真正的當家人。

集中了所有人目光的趙睿乾沒有直接發表觀點，只說：“先吃飯吧，回頭再說。”一句話結束了話題，沒人再提。

飯後，趙睿乾敲了姜挽卉的門，她跟著她哥去了書房。書房裡只有他二人，趙睿乾對姜挽卉說：“怎麼會想開記者會？”

“有記者來找，我也覺得逃避不是解決辦法，我不想讓這件事成為我的軟脅。”

趙睿乾沉思了一下，問：“不是我刪的，你知道是誰刪的？”

姜挽卉沒有隱瞞：“是鄒憲，他家庭可能有些背景。”

趙睿乾點點頭：“感覺得到。”幾次暗中的較勁，沉浸商場多年練出的感覺，鄒憲可不像是個普通的藝人。他又問：“所以，是他鼓勵你的？”

“不全是，我是自己想通的。”

“他終究是外人，你不要隨便把他們都當成好人。只有家裡人是真正為你著想的。奶奶跟爸媽，是有為趙家考慮的因素，但他們還是真心為你的。”聽他這麼說，姜挽卉就明白了，他這是不贊成。

“鄒憲不是壞人，他是真的在幫我。”

趙睿乾突然目光如矩：“你跟他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

他還是瞭解她的，雖然她說了沒有關系，但，趙睿乾知道他們之間必定發生過什麼。他有些生氣，氣自己，這麼多年，他為什麼就不能勇敢些，早早跟她表明心意，也不會給外人可乘之機，甚至連她談過一次戀愛都是後知後覺。

他坐正一些，身體前傾，胳膊擔在雙腿上，雙手交握，看上去是一個打算誠懇交談的姿態。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嗎？因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