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喬枝走後,簡曠深陷自責,覺得自己害死了媽媽,那個時候,鄧秋月手足無措的蹲下來抱住他,安慰他“沒事的。”

在鄧秋月失魂落魄的第三天,簡曠向外婆提出了,想畫一幅畫,鄧秋月閉關了一週把畫交給他,一遍一遍告訴他畫畫的方式,那個時候鄧秋月開始喃喃自語“你會畫好的,你會畫好的。”

簡曠奔潰的每一個夜晚,在房間裡描摹的時候,不知道鄧秋月站在門口看著光從門縫裡透過來,在想些什麼。

鄧秋月是一位好老師,她夠嚴厲也夠優秀,她教出來的學生都大有成就,鄧喬枝是她的女兒,更是她的學生。

鄧喬枝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也在追尋母親贊許的目光。她失去靈感的時候,她在恐慌自己引以為傲的過去,也在害怕母親的失望。鄧秋月優秀的學生太多了,她只有不斷努力,才能成為被鄧秋月矚目的唯一。

她無法容忍自己不再被認可,她就把目光轉向了簡曠。可惜簡曠失敗了。

鄧喬枝離開之後,鄧秋月遇到了任泱,她的畫技還很稚嫩,卻充滿了朝氣和希望,像16歲的鄧喬枝,燃燒自己去追尋夢想。所以她傾注所有,任泱成為了她最後一個學生。

她放棄了簡曠,看他一遍遍描摹卻一無所獲,腕上的疤她也碰見過,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去制止他的錯誤。

她也病了,一個人偷偷的病了。

得知任泱回國找房子,看著任泱欣喜若分享她的計劃,展示她的創作,鄧秋月幹枯的心活了過來,她的得意門生,是不是能讓她的孫子,畫出一幅畫呢?

任泱和他的遇見,是鄧秋月對她的善意,也是鄧秋月對他的擔心。

還是鄧秋月的不甘,她生命最後的敗筆。

簡曠丟下信跑去房間,翻出許久未動的畫板,找到鄧秋月畫的那幅,開始臨摹。

可是顏色在他眼中交揉在一起,他分不清,線條也開始顫抖。

“是地點不對,我要去城江公園。”簡曠慌忙收好工具跑去了城江公園。

等他到公園繼續畫時,他發現他記不起鄧秋月教過的每一個步驟,盡管他練了一年又一年,他不記得了。

握住畫筆的手指開始發麻,他想控制住他卻無可奈何。線條在紙上扭曲,他冷汗從額角滲出。

怎麼辦,怎麼辦,簡曠開始無措。

他注意到了箱子裡的裁紙刀,他回到了曾經,把刀片對準了自己的手腕,一下一下。

鮮血從血管湧出,痛刺激著他回過了神,手不抖了,他開心的笑了。

我可以繼續畫了。

他就這樣,劃一刀,畫一筆。

整個手臂鮮血淋漓,鄧喬枝的面容也在紙上清晰。

在他失血過多開始麻木,兩眼一黑暈過去之前。

鄧喬枝在紙上笑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