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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皇城之下,宮牆巍峨。
韋延清先回了相府。他必須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入宮覲見,君臣關系猶在,一次擅闖事出有因,再二可就沒意思了。無端僭越皇威,於己不仁,於世為賊,天人共討之。風頭正盛時,更該謹言慎行,他自是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抱著盡量不去多想其他的思緒,韋延清複雜沉默地進了外書房,那廂韋史下朝後,聽小廝報說今晨二爺急匆匆打幽州回來,看樣子是有要事相議,如今正在書房等候丞相。韋史既喜又驚,一面思子心切,一面唯恐出了什麼大事。
但轉瞬間,他又心平氣和地摸了摸胡須,只要不涉及生死綱常,沒什麼大事是現在的韋家解決不了的。
書房外安靜了才有一柱香時辰,忽然吵鬧起來,韋史沒法兒,怕鬧得家宅不寧,忙命人退了下去,讓盧夫人有話過會兒再去私說,別在廳堂外莫名其妙,不知道的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韋史思及方才二兒子所言,鬧心不已。
如今韋家如日中天,他也聲名煊赫,兒子們事業有成,女兒們如花似玉,怎一番光耀門楣,積澱祖宗功德可言。他別無所求,只想在晚年享一享這天倫之樂,不成想每隔一陣必要出一件大事。
先是那陳家姑娘勾搭上了延清,府中上上下下廝鬧一陣,外面也嘲笑他韋史教子無方,好好一個文質彬彬的世家公子,竟瞞著父母娶了外室。這也不是他侮辱,據舊日耳聞,實是如此。
好容易安靜了數日,又一個要死不活,一個終日不歸家,放著好好的皇親不要,臨期竟又追去江南,解除婚約,如今雖說兩人堂堂正正,但還不是沒名沒份,只有旁人一聲臉面上的“二奶奶”罷了。
韋史實不明白,這倆孩子到底是要哪般才好!
如今又出了這一檔子事,他正承寵,蒙受皇恩,突然直接和皇帝槓上,他還要不要風光了,這也事小,只韋家卻也要生死難料。恨的韋史氣不能氣,坐臥不安,直想就此撂開手,隨他們鬧去。
再則,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沒必要把整個韋家都推入危險之境。
但二兒子堅持,韋史只得徐圖良策,打定先去探探皇帝口風。
才商議定了,這盧夫人又跑來鬧。
韋史頭痛不已,那廂盧夫人得知書房內的人是二兒子,也顧不得許多,趁韋史不備,一氣進了書房,韋史精明,猜到什麼,慌張去追她,卻被盧夫人出其不意一個轉身鎖門給堵掉了去路,如今進退兩難,走也不能。
韋延清坐在椅上,怔過一瞬,言辭恭順地問了安。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對面來者不善。盧夫人走上前,先是抬手打了韋延清一巴掌,氣得兩眼怒睜,從小到大,這是她作為母親第一次打自己的骨肉。她咬牙切齒道:“難不成你就是個鬼迷心竅的東西?父母老太太教你的禮儀廉恥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打小屬你最驕傲矜持,自有尊貴可言,你瞧瞧,自你從江南讀書回來,與那狐貍精有了勾搭,還有一日像個尊貴人?非要自甘卑賤,背禮違親,與那狐貍精糾纏不清!”
“我今日就是要打醒你,看還去不去想法兒要她!這等與其他男人有野種的女人,你有什麼可喜歡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韋史一時嚇呆在那,沒能出聲。良久,韋延清抬眸,直視著盧夫人,語氣不明:“您不是知道嗎?綰兒根本就沒有身孕。即便有,也不會是您說的那般不堪。”
盧夫人恨道:“你還護著她?我可沒老糊塗了,雖不知你們在說什麼假不假真不真的,我只知道她絕對是有了身孕,至於為何李太醫要用藥製造假胎之象,他是宮裡的人,我不敢多問,故忍耐至今,但今日你仍要為她豁出去命,我做母親的,不能不坦白。早在李太醫診脈之前,我就已經知道她有了陛下的孩子。”
“這般想來,豈不是並非為了讓你們嘗受喪子之痛,以作拆散,而是計中計,故意用最易發覺是假胎的藥方,既使得你們虛驚一場,也悄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胎打了,不致咱們去問罪李太醫為何要傷害這個孩子,再追究出個好歹來。”
這就叫作:瞞天過海,掩人耳目。
韋延清耐心耗盡,霍地站起身來,目光不善:“您為了不讓我去救她,已經胡言亂語到了這種地步,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