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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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被光影一分為二,有竹子擋著,陰影其實佔據大片,但韋延清不知刻意還是無意,選擇站在最顯眼的光圈中,那隻縮成了一小片,薄薄的一折,斜靠著柱子,柱身也便半白。
韋延清也在向下看。
他的神色依舊冷淡,仿若兩人從未相識,只是形同陌路的關系。
陳綰月一怔,心上說不出什麼感覺,兩人視線沖撞那一瞬,陳綰月又習慣性地平靜移開,對身邊的不知所措的吉祥笑了笑安慰,輕聲道:“咱們走吧。”
吉祥假裝無事發生:“快要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廊。韋延清站在二樓,看那姑娘對他視若無睹,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鬱悶橫沖直撞,促使眸色驟然一凝,暗了下來,無法做到心安理得。
別時也就算了,譬如老太太與盧夫人等都在。
然而私下裡見,她彷彿已經習慣將他視作陌生人。
這又是為何?
韋延清握緊掌心,蹙眉沉思半晌,快步下樓緊跟著陳綰月的腳步往西廂那邊去。
陳綰月走到西廂屋子,正待拾階走上,回頭去喚吉祥,不成想她一扭頭,身後哪裡還有吉祥的身影,有的只是韋延清逐步逼近的高大身軀。
她竟不知吉祥何時叫他遣走,悄摸無聲,連個響聲都不聞。這下換作他背光站在身後,影子拉下,陳綰月一回頭便被較暗的陰影籠住,她起先未看清是誰,驚了一跳,往後退去一步。
“怎會是你?吉祥呢?才在這來著,一轉眼就不見了。”說著,陳綰月歪過頭,向男人身後探看,眼神卻除了一開始的詢問,再沒停留在他臉上或是視線裡。
他本就身長體闊,陳綰月不抬頭兩人便對不上目光,因此她的忽略,也就顯得並沒奇怪與刻意之處,她不過是越他胸口去看別處罷了。可下一瞬,韋延清忽然彎了身,強硬使兩人的視線齊平。
不得已,陳綰月只得輕飄飄看向他,盡量忽略那張放大的俊臉。她不願認輸,顯得落敗下風,索性緊盯著那雙漆黑眼眸中的幽暗冷邃,默不作聲。些許是很久沒再好好說過話,陌生感彌漫四周,起碼陳綰月是這麼感覺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
胸腔也震得發疼發酸。
韋延清抿唇沉默,只是一味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她瞧看,直到瞥見陳綰月耳尖上的紅暈,方才甘願束手就擒,直起身,斂去了那帶有危險意味的目光。那眼神淡然又強勢,著實不算太溫和。
彷彿要把她的心肝肺都給看穿。
但陳綰月偏過頭,懶得搭理,反正他無論如何也看不穿。無他,只因她的心肝肺都餵了狗,都在韋延清體內,如何還要再看她,再要心肝肺,那可沒了。
韋延清渾然不知她心內所想,心情不錯道:“怎不能是我?我也來歇息。至於吉祥去了哪裡,我一概不知。”
“既如此,那我便不叨擾二哥哥了。”
“陳綰月。”他突然語氣微沉,喊了她一聲。
陳綰月茫然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彷彿要風雨欲來的男人,眼神帶有詢問。
“這麼久過去,還要介懷?”他開門見山道。
陳綰月小臉一沉,凝視著他:“我若一時介懷,那倒不錯。但連你都說間隔已久,你只當我還在因一件事生你的氣,韋延清,那你便太看輕人了。我不願與你爭論,你心意已決,我也心意已決,何必再平白招惹對方。”
“我累了,不想再等你。”
韋延清如遭當頭一棒,倏忽怔在那裡,氣極反笑的嗓音稍顯顫抖。他低過頭,視線緊緊攥住不似在開玩笑的小姑娘,她瘦了好些,臉色也更蒼白了。他盡量緩著語氣,權當沒有聽見,淡聲道:“你再說一遍?”
她並不是玩笑話。陳綰月知道他肯定聽清楚了,直視他道:“我對你,已經失望了。而且別人不懂,你也該懂我,畢竟你最懂得,如何保護父母親人。老太太年紀大了,為我的婚事操心多次,沒有人會同意我和你的事,倒不如就此作罷,總好過白白害得他人精疲力盡。”
這話半真半假,韋延清眸色沉沉,其中已有薄怒:“你倒瀟灑。我竟想不到,半途而廢的會是當初用盡手段粘我不放的綰妹妹。”
他咬牙切齒地又兇狠補了一句。
“睡了就想跑,你就這般沒有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