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說了,怎有驚喜?

還好她正睡得香。

追魚撇撇嘴,無情補刀:“一個時辰,公子您做夢呢!頂多去個熙春樓便該回了。我還從未見過,像您這般花前月下起來比牛都有蠻勁兒的。人家孔雀開屏好歹都有個度!”

一道幽幽的嗓音低聲傳出:“你是、活膩了?”

“......”

安靜過後,韋延清稍有一思。似恐這樣姿勢睡不舒服,他將陳綰月抱了起來,塞到胸膛前護著,讓她靠著睡,又仔細用披風裹緊,這才緩緩閉上眸子。

“今晚在太妃娘娘府上過夜,不回了。”

盧太妃是盧夫人妹妹,府邸就在諫香坊,遠離皇城腳下。子孫後代還有一子名喚李炎霸,新帝登基後封了晉王。盧太妃極是寵溺的兒孫輩,一個是晉王,另一個便是韋延清。

是個好主意。追魚歡快應了,又惑道:“那綰姑娘也是?”

“你回去,報說太妃甚是喜愛,把人留下。”

“得嘞!”追魚嘴角咧開,吹著口哨渾身輕松地望路,睏意全無。

......

一座恢弘的皇族宅邸映入眼簾,陳綰月目瞪口呆地站在府門前,發現這裡並非國公府,而是太妃娘娘府上。

她手上還握著一串糖葫蘆。

陳綰月什麼也沒想,拔腳就想跑。她是知道的。韋延清很是敬重這位太妃。如今半夜三更帶著她來拜訪,隨意是隨意,但她不懂韋延清如何想的,竟帶她來見盧太妃。

見人要跑,韋延清略一垂眸,只是伸臂卷她回來,嘴角掛著玩味淺笑:“怎麼?不願?”

他低頭看罷,捧上手去,捂住那緋紅的嬌俏小臉,大掌輕而易舉覆蓋了她的半張臉頰。韋延清有模有樣道:“給你降溫。”

陳綰月羞極失聲,索性拍開那手,但她想了想,終究不能拿著串沒吃完的糖葫蘆去,初見他最親的姨母,多少還是不大自在,還是正式些為妙。

想定,陳綰月伸出手去,催促道:“吃不下,你幫我吃。”

韋延清便知事成了一半,雖想告訴她不必這般正經,姨母生性隨意,但一想她是為著自己,不由得彎了彎唇,眉梢輕挑,毫無嫌棄地接了來,站在外面慢條斯理地吃起她吃了一小半的糖葫蘆。

糖漬沾上嫣紅的薄唇,他雖喜甜食,卻不喜這種膩乎乎的。

韋延清還是皺起了眉:“有點黏。”

追魚騰出一隻手飛快拿帕子。抬頭一看,那對兒壁人相對而站,仿若身邊再無他人。陳綰月拿了自己的、幹淨的帕子,踮腳向上伸出玉臂,仰頭輕聲提醒:“你頭低些。”

韋延清微彎了身。

陳綰月擦完,發覺他還在盯著自己瞧,臉上一紅,忙道:“好了。”

韋延清很快吃完了剩下的,又叫她擦了擦,這才牽著人兒進去。

盧太妃早有通傳,又有身邊晉王李炎霸的添油加醋,一時歡喜不勝,翹首以盼親外甥和那佳人的到來。兩道身影步入堂中,太妃笑了笑。

“外甥見過姨母。晉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