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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麒麟寶車向前緩緩行駛。寬厚的大車軲轆一圈能碾三四塊青石板磚。夜裡靜悄悄的,街市燈火盎然。追魚倚在一邊,睏倦打了個哈欠,揣緊衣袖,尋個巴適的位置,靠在車框上睏意難敵。
雖說不算太晚,但也不能說太早。
再有兩個時辰,就該關了府門,再然後是各院主門,接著是偏門。只留值夜婆子丫鬟看守的穿堂兩扇,還有巡夜需要行的一應小門。若是回得晚,叫人瞧見,先前已回府的謊話拆穿不說,畢竟孤男寡女,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知道的,還當是幽會。
追魚心裡苦。他容易嘛!
也不知這倆人搞什麼名堂!本該回去,他招呼著把馬車都喚來了,結果就走開那麼一會兒,回來後晏華折芳西門外的兩道身影竟憑空消失,嚇得追魚兩眼一翻,幾近暈倒在地。
一群小廝東奔西走地找,又不敢聲張。
誰知,兩人就在西門外的小巷子裡你儂我儂......
追魚想死。
綰姑娘紅著臉出來,嬌滴滴的倚在他家公子懷中。那位爺倒好,只把美人兒捂了個嚴實,一本正經冷淡著俊臉,說:“再轉會兒,去哪裡隨意。”
一個時辰,虧得能有這等好興致。
不過追魚倒是很樂意,向馬車內問道:“公子,是去梁杏坊的蒼梧不棲,還是諫香坊的一夢山河?諫香坊較遠,頗費時候,這時蒼梧不棲的杏花林應是風景正佳,螢火漫天。”
韋延清聽了,並沒立刻吩咐。
追魚也沒注意到,馬車裡的燈燭已經熄滅。男人坐姿端正,脊背挺直,此刻正眼神渙散地低著眸,太陽穴那裡一下又一下剋制跳動,激烈抨擊著胸腔,面如冠玉的俊臉幾乎僵硬到冷沉。
他指節下意識動了動。
枕在腿上熟睡的女郎很快發出不滿一聲哼唧。韋延清蹙眉,空出的一隻手輕緩而有力地攬起陳綰月的肩膀,將她抬高幾分。另一隻開始發麻的大手飛速挪出,掌心包括指節驟失柔軟,也沒了悶熱。
她突然困倒在他身上,躲不及。
韋延清喉結滾了滾,用披風給小姑娘蓋好,闔眸暗自緩了些時,這才睜開眼,嗓音刻意壓低著,恐擾她美夢,因此顯得像他深醉時的狀態,音調沉重,啞而難辨。
“去一夢山河。從順星坊過。”
外面追魚側耳聽了,靈光一閃,興沖沖琢磨道:“公子的意思是,一過明月橋,從順星到衡查坊的熙春樓買新樣紗匹,再過七夕橋繼續南下到竹園坊的鳳儀閣買胭脂水粉,接著又順路往南過洪慶橋到蓼風坊的鹹福軒買金玉首飾,最後再乘船浪漫一遊,從姚家港上岸抵達諫香坊。”
“我說的可對?”追魚自豪道。
若非特意從荊元坊東面的順星坊過,他可想不到這麼多。
畢竟荊元坊南面的梁杏坊面積大,若從這裡過,只用過一座橋便從荊元坊到了梁杏,再過一座就到諫香坊。路程快不說,也省去許多過橋周轉的麻煩。
但相比這條路,梁杏坊東面卻是三個河道州中坊,細碎又小,南北排布,只風景秀麗,花木連片,各有特色。是京中女郎遊玩的必去之地。而每一個坊間,又都有突出的代表。
衡查坊有熙春樓,竹園坊有鳳儀閣,蓼風坊有鹹福坊。
要說刻意繞遠路從順星坊南下,沒有這些哄姑娘的原因,打死他都不信。
“就你話多?”韋延清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