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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外面煙花綻放,靴子從簾下走過,隔間安靜極了,沒有人會注意。
陳綰月抬起頭,茫然道:“這樣可以嗎?”
椅凳都是幹淨的。既然已到此地步,韋延清並非不負責任那種人,從他接了扇墜開始,註定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只否認心意,將她視作旁人,而自守韋父厚望,去與公主相處。他抱著她坐下。
若說當日巖洞,她追問他衣領唇脂不算明顯,那麼當她親手給他同樣的扇墜,並叮囑他今晚帶扇時,真心再明顯不過。
韋延清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攬緊她的腰,往身前一壓,語調玩味:“扇墜莫非不是你給我的?”
陳綰月忙扶住他的肩膀,紅著臉只是不看他,何況光線太暗,她也看不清他是何神情。“是我給你的。”她偏過頭,躲開灼熱的吐息。
聽出軟音裡的委屈,韋延清默了默,主動解釋道:“老太太讓跟來的,我沒讓,只是攔阻不得,並不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故才有此一節。你給的扇墜,追魚可證,我從未離身。”
“追魚自是聽你的。”她輕聲道。
“那你可願信我?”韋延清語氣認真。
太近了。陳綰月臉頰飛紅,掙紮著要從他身上起來,她是想過他可能有幾分歡喜,但沒料到會是這般形景,未免太羞恥了些。還是說,他蓄謀已久?
似是有所察覺,他環緊她,忽而嗓音淡下,彷彿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你欠崔琛什麼人情?”
陳綰月頓住,一時默不作聲。
她斟酌了用詞,並不想在這種時候、在他面前提及過多,顯得刻意。“初春伯母壽辰,我頭上的簪子滑落,適逢崔哥哥來賀壽,就在近旁,便撕了袍袖,及時替我束發。”
初春,他未歸。
韋延清腹中疑惑,平白無故簪子為何會掉?
女子重視儀態,府上規矩眾多,她身邊的柳嬤嬤和小丫頭吉祥他不甚瞭解,但碧頃從多年前便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不可能出現這種低階差錯。妝發之重,他回想起幾年前,兩人各自帶著身邊人獨處。
玩鬧時,她妝發有些鬆散,不是碧頃忙上前幫梳,便是她自個兒去鏡奩前收拾。他心中知道,因此即使她未發現,他注意到,偶也會親自拿梳子幫她整理鬢發。
如今雖大了,不提這些,但少年時的事情,他並沒忘。
韋延清垂眸,道:“想看煙花嗎?”
陳綰月當然想,沒有女郎不喜歡那樣漂亮的煙花,但還是更願意、也更希望和心悅的郎君一起看,那樣煙花才絢爛。她並不想回去。與其相距千裡望轉瞬美好,她寧願此刻他在身旁。
她沒說話。
韋延清站起,把她抱在地上:“走吧。”
他很快收回手,漆黑之中,她幾乎感受不到他站在面前,只有咫尺之遠。但韋延清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他邁步往外走。
忽然失去太多愛,難免患得患失,可他回來了,心底的沖動以及昨夜碧頃告訴她後的形勢所迫,陳綰月沒法再鄭重思考,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鼓勵自己勇敢,去做現階段最正確的事。
她顫抖著,渾身都在顫抖,輕輕喊道:“韋延清......”
他停住了。
陳綰月轉過身,藉著簾外燭光,幾乎是跑向那道模糊又挺拔的身影。她一下子從後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通紅的臉頰貼在他後背,漂亮到百花失色的臉龐柔和,溫柔仿若冉冉迅羽,恐飛燕空梁。
瀟瀟暮雨洗清秋,美人凝愁應無雙。
有些話,既要不落尊卑,便不能在此情形下海誓山盟。才子佳人雖妙,但韋延清身出公府高門,自幼禮數周全,不可能自降學識去淪為廝混,她亦如此。擁抱已是有違父母之命,突破常規。
然即使兩心相許,她也沒有實感。
“我不想你走。”
許是也心知肚明,韋延清默了半晌,並未掙開她,轉過來彎下高大的身軀,重重將她圈在懷中,輕沉而啞的低音近距離傳進她耳廓,滾燙的熱度瞬間繚繞陳綰月緊張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