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西都六陷,天子九逃,皇帝出幸地方在唐朝是常有的事,所以柳璨等人根據前朝經驗制定出來的計劃很完備,整個計劃的執行也是有條不紊。

把後宮的煩心事忘到身後,李曄將身心都放在了這次出行上,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伍前後綿延十餘里,從長安城出發,根據朝臣制定的路線,李曄最先抵達鄠縣,鄠縣是後世西安市鄠邑區,然後再向西經過周至,接著沿太白山往南,路過終南山後就到了洋州。

洋州即後世陝西省洋縣,李曄前世把陝西走了個遍,洋縣更是多次經過,所謂城固和洋縣只是縣過縣,過了洋縣就是後世漢中市今世興元府。

在這個時代,洋州就是山南西道的北大門。

望著關中平原的雪景,李曄精神大振,一路上把所見所聞都與比記憶中的陝西風情比對了一遍,,隨駕大臣與文人們也詩興大發,詩作也跟著多了起來。

這個《酬某某鄠縣再逢席上見贈》,那個《某某奉崔相公》,這個《送陸學士隨駕興元》,那個《望終南山贈兵部尚書劉丞相》,這個《送某某宣慰西川》……

不但要寫,寫完了還別出心裁的呈送李曄品鑑,期冀得到天子賞識。

唐詩發展分為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個時期。

初唐詩壇承襲宋齊梁陳的浮靡詩風,流行宮體詩,率先倡導擺脫宮體詩的詩人是王績,王績個性簡傲,嗜酒,能飲五斗,自作《五斗先生傳》,很是推崇陶淵明,個人作風直追魏晉風骨,詩作也主要描寫田園風光和個人田園生活,流傳作品很多。

“”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牧人驅犢返,獵馬帶禽歸。相顧無相識,長歌懷采薇。”

《野望》這首詩就是王績的代表作,整體上的詩風比較疏淡質樸。

除了王績,另外四位大佬就是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

這四個大才子的主要貢獻是破壞和改造了宮體詩,奠定了五律,發展了七言歌行,繼四傑之後,真正使律詩定型的是沈佺期和宋之問。

不過這個時期還是沒有誰敢公開反對宮體詩,第一個說宮體詩垃圾的大佬是陳子昂,陳子昂推崇漢魏古詩,倡導建安風骨,以一己之力掃除了宮體詩風,端正了唐詩的發展方向,為盛唐詩歌高峰奠定了文化基礎。

往後的盛唐詩歌分為兩個流派,一是以王維和孟浩然為代表的山水田園詩派,一是以高適和岑參為代表的邊塞詩派,邊塞詩派的大佬還有王昌齡、王翰、王之渙、李頎、崔顥等人。

至於詩仙和詩聖,則是盛唐雙峰並峙的絕世妖孽了,李白和杜甫的詩歌代表了唐詩乃至中國古典詩歌的最高成就,真正的大成至聖。

同時期的一篇蓋全唐和吳中其餘三士雖然也有名氣,但遠遠比不上二位大宗。

安史之亂後,包括詩歌在內的唐朝一應文化均遭受到重大摧殘。

公元760年,乾元三年,畫聖吳道子逝世。公元762年,寶應元年,王維撒手人寰,李白撈月而亡。公元765年,永泰元年,高適與世長辭。

公元770年,大曆五年,杜甫舟中病逝。公元784年,興元元年,書法宗師顏真卿淮西遇害……

從杜甫去世到白居易等人崛起,唐詩進入了低谷期,稱為大曆詩風。

在此期間,由於安史之亂導致國家衰微,大曆詩人無復盛唐詩人的壯懷,詩歌雖有風味而氣骨頓衰,由雄渾的風骨氣概轉向淡遠情致,以表現寧靜淡泊的生活情趣。

當時白居易前輩顧況及元結等一批時人也將目光轉向了現實,詩歌注重反映現實民生,是杜甫開創的即事名篇的新題樂府到以白居易為首的新樂府運動中間的過渡性詩人。

劉長卿和韋應物是王維與孟浩然的餘緒,盧綸和李益則是高適與岑參的餘緒。

再往後的兩大流派是新樂府派和韓孟詩派。

中唐新樂府運動以白居易和元稹為代表的,他們繼承發揚了杜甫的寫實精神,主張從生活源泉中覓取詩材,寫下了大量新語言的樂府詩,掀起了一場新樂府運動。

新樂府的中堅詩人還有張籍、王建、李紳等人。

其中最讓李曄印象深刻的當屬白居易,李曄現在還能一字不落的背出《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