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昭宗被韓建劫持到華州的時候,四方藩鎮沒人吱聲,只有李克用和朱溫站了出來,李克用揚言要來關中勤王,朱溫也發了話,你們再不把皇帝送回去,我就來潼關看看。

韓建怕了,把昭宗送回了長安。

在昭宗被劫持到鳳翔的時候,連年戰敗的李克用想來勤王也有心無力了,朱溫也不打算插手這場由南衙北司內鬥引發的災難,劉季述派人去汴州,表示要效彷董卓故事的時候。

朱溫沒有答應,他認為不應該干涉中央內政。

直到崔胤多次來信,朱溫才下定決心,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崔胤才會把朱溫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或許朱溫以為,皇帝這次受難頂多跟在華州的時候一樣,但真相卻不是。

皇帝被宦官關在一座小院裡,吃飯喝水從小洞裡送進去,皇子皇孫沒有衣裳,在臘月寒冬裡活活凍死,被李茂貞擄去鳳翔後,三宮六院的妃嬪不是被姦淫拋屍就是淪為營妓。

昭宗帶著宮人在院子裡推磨煮豆子吃,何皇后這些妃子拿稻草避寒。

一朝天子,活得不如一條狗。

小舞在想,當朱溫把昭宗從鳳翔帶回來的時候,在看到昭宗一家人的時候,朱溫這個人就開始變了,韓建能做的事,李茂貞能做的事,我為什麼不能做?我比他們強十倍。

說到這裡,大家都就知道了。

朱溫不欠李唐什麼,該報的恩情也報了。

要說兼併藩鎮,當時的藩鎮,有實力的誰不兼併?

所以我在書裡也用了一句話概括,在天佑元年進入長安之後,一代梟雄朱溫就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個被皇位迷失了一切的一具屍體,一個行屍走肉的朱晃。

就憑這份功勞,一個公爵肯定是跑不了的。

都說五代十國的軍頭們都是反覆無常之輩,但是跟隨朱溫之後又反叛的極少。

就連楊師厚這種戰利品,朱溫都能把他變成名將。

楊師厚他們被李罕之送去太原的時候,李克用根本看不上。

所以在小舞看來,中年的朱溫一定有著他獨特的人格魅力。

中年的朱溫,一定是一個有情有義、愛護羽毛、英武神武的大帥。

但是我也沒有見過真正的朱溫,所以我只能按照我自己認識的朱溫來寫。

有很多人說朱溫殘暴,但這個時代就沒有不殘暴的軍閥。

王重榮這種梟雄,對牙兵動不動就是抓起馬鞭一頓亂抽,事後還要威脅殺人全家,李克用這種頗有俠風的梟雄,段文楚被他綁在柱子上千刀萬剮,李存孝被他五馬分屍,康君立這種老將說賜死就賜死,李存信這種勐將為了不受他的猜忌,直接躲在家裡閉門不出。

就連備受好評的錢鏐也是個殺人專家,上司周寶也在他的地盤上暴斃。

至於秦宗權、孫儒、馬殷、李罕之這些人,就不用多說了。

比起這些人,朱溫是一個值得擁護的大帥。

你不用擔心被猜忌,你不用擔心有本事沒地方發揮,你不用擔心打了敗仗就會被處死。

至於跋隊斬,本書的主角也在搞,沒幾個軍閥不搞。

關於最後十年的數次政變,舊唐書和舊五代史都有清楚記載。

光化元年十一月,左右軍中尉劉季述、王仲先廢昭宗,幽於東內問安宮,請皇太子裕監國,時昭宗委崔胤以執政,胤恃全忠之助,稍抑宦官,而帝自華還宮後,頗以禽酒肆志,喜怒不常,自宋道弼等得罪,黃門尤懼,至是,上獵苑中,醉甚,是夜,手殺黃門侍女數人。

庚寅,日及辰己,內門不開,劉季述詣中書謂宰相崔胤曰:“宮中必有不測之事,人臣安得坐觀?我等內臣也,可以便宜從事。”即以禁兵千人破關而入,問訊中人,具知其故。

即出與宰臣謀曰:“主上所為如此,非社稷之主也。廢昏立明,具有故事,國家大計,非逆亂也。”即召百官署狀,崔胤等不獲已署之。季述、仲先與汴州進奏官程巖等十三人請對,對訖,季述上殿待罪次。左右軍將士齊唱萬歲聲,遂突入宣化門,行至思政殿,便行殺戮,徑至乞巧樓下。帝遽見兵士,驚墮床下,起而將去,季述、仲先掖而令坐。

何皇后遽出拜曰:“軍容長官護官家,勿至驚恐,有事取軍容商量。”

季述即出百官合同狀,曰:“陛下倦臨寶位,中外群情,願太子監國,請陛下頤養於東宮。”帝曰:“吾昨與卿等歡飲,不覺太過,何至此耶!”

皇后曰:“聖人依他軍容語。”

即於御前取國寶付季述,即時帝與皇后共一輦,並常所侍從十餘內人赴東宮。

入後,季述手自扃鎖院門,日於窗中通食器。

是日,迎皇太子監國,矯宣昭宗命稱上皇。甲午,宣上皇制,太子登皇帝位,宰臣、百僚、方鎮加爵進秩,又賜百僚銀一千五百兩、絹千匹、綿萬兩充救接,皆季述求媚於朝也。

好了,重頭戲來了。

時朱全忠在定州行營,崔胤與前左僕射張浚告難於全忠,請以兵問罪,全忠自行營還大梁。十二月乙卯朔。癸未夜。護駕鹽州都將孫德昭、周承誨、董彥弼以兵攻劉季述、王仲先,殺仲先,攜其首詣東宮門,呼曰:“逆賊王仲先已斬首訖,請陛下出宮慰諭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