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事中官職雖卑,都給事中也只有正七品,其他給事中更只是從七品,但有科參之權。所以這兵科給事中的意見也是必須徵求的。

他也確實有些擔心給事中作對。

那樣,即便能強行推動錦衣衛改組,也要在平息官員此起彼伏的彈劾攻擊上,耗費無數精力和時間。

所以這次把兵科的都給事中、左右給事中、給事中一次性全部都叫來了。

熊奮渭的資料進入腦海。

現任兵科都給事中熊奮渭,在歷史上,後來是當了清朝的官,等於漢奸。

此人卻又沒被收入貳臣傳。

看來需要將之加入調查名單中。

朱由檢對這種人自然是相當厭惡。

不過眼下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

熊奮渭這種人雖然本質上是軟骨頭,牆頭草。

但在明代的官場的大風氣下,偏又喜歡和皇帝唱反調,來博取直言名聲,顯示所謂風骨。

果不其然,他面對皇帝質詢的眼神。

把脖子一挺,忽然大聲道:

“臣以為此事不可!天子當以天下為心,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錦衣衛充當禮儀陳列,便已足用。若是倚之為爪牙耳目,必欲鋒銳,則……”

說到這裡,熊奮渭看見皇帝射向他的視線越來越冰冷,甚至帶著點殺意。

而且兩側護衛的錦衣衛校尉也向他怒目而視,躍躍欲動。

熊奮渭隱隱感到背脊上生出一股寒氣。

他頓時停住了話頭。

這情形不對啊。

皇帝似乎對他起了殺心。

這怎麼回事情?

這一件小事上的議論,至於麼?

難道皇帝不要名聲了?

他一瞬間,心思急速轉動起來。

要不要賭一把。

繼續頂撞下去,皇帝若是不敢下辣手。

能獲取一個直言敢諫的名聲,也討好了現任的錦衣衛高官。

這對以後的發展是一個極大的政治資本。

但要是賭輸了,輕則當場廷杖,重則可能喪命。

他又轉動眼珠,瞥了一下週圍。

不對!

周圍的這些錦衣衛校尉面生得很,大朝會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