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可以和岳飛相提並論了。

袁崇煥注意到這些人欽敬的眼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當然知道自己那些功績水分很多,但膨脹的虛榮心依舊難免讓他有些飄飄然。

袁崇煥步入了平臺。

在場官員人數已經很多。

兵部、戶部、工部、吏部的四部尚書、侍郎還有各科給事中都已到了。

四位內閣輔臣韓爌、劉鴻訓、錢龍錫、李標圍在一起聊天。

聽到腳步聲,頓住話語,扭頭來看。

錢龍錫眼睛最尖,一看是袁崇煥進來。

一拍手,笑著走了上去,拱手行禮,又略微寒暄了幾句。

昨晚錢龍錫才去過袁崇煥住所,關於遼東之事商談良久。

今天在這裡自然不必再多說什麼。

和袁崇煥會心一笑之後,就站到旁邊去了。

隨後,長鬚飄飄,面相莊嚴的首輔韓爌,一拂袍袖,施施然上前。

他見到袁崇煥,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呵呵笑道:

“自如獨守孤城,力挫建奴,真是國之干城,中流砥柱,天下皆知,誰不欽佩?

“老夫原本以為建功立業者,必是相貌雄傑之偉丈夫。故此神廟乙未科所取諸子中,對自如留意不多。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誠不我欺也。”

自如是袁崇煥的號,袁崇煥是萬曆四十七年乙未科進士。那一年正是時為禮部右侍郎的韓爌擔任會試考官。因此從名分上說韓爌是袁崇煥的座師。

只不過韓爌在天啟四年擔任首輔,同年就因閹黨排擠辭職下野。去年十二月回京。再加上袁崇煥在乙未科裡三甲進士中名次不高,相貌又鄙陋,之前並沒有引起韓爌多少注意。所以對天啟六年才大出風頭的袁崇煥,確實沒多少機會敘一下師生之情。

“老師過獎,學生愧不敢當!”袁崇煥連忙謙虛道。

雖然嘴上客套了一句。但對於韓爌的話,袁崇煥心裡卻有些疙瘩,盤算韓爌的話究竟是真心讚揚自己呢,還是譏刺自己外形。但隨即想到,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座師不重視自己也不行了。心中又舒坦開來。

次輔劉鴻訓卻已走了過來,連連點頭,捋起袖子,眉飛色舞道:

“天啟六年,袁老弟以紅衣大炮守城,一炮糜爛數十里,嘖嘖……”

明代文官常有喜歡在朝堂之上稱兄道弟的。有人積習難改,甚至在皇帝面前也脫口而出,自稱小弟,雖然是口誤,也可見平時習氣。

所以劉鴻訓稱呼袁崇煥為袁老弟,旁邊眾官也只微微一笑,不以為怪。

“奴兵那個血肉橫飛啊……”

“聽說那老酋都被炮彈命中,受了重創,數月之後斃命。此真乃不世之奇功也。”

劉鴻訓說得兩眼放光,唾沫橫飛,手臂揮舞:

“當時建奴鬼哭狼嚎,屍體堆積城下,幾乎把寧遠城牆腳都埋了三尺多。”

似乎當時他就在寧遠城現場親眼目睹一般。

袁崇煥聽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自然知道這不過是文人胡吹。

什麼一炮糜爛數十里,什麼老奴被炮彈命中,純屬胡扯。

真相不過是建虜只攻了兩天,就聽說覺華島的豐厚儲備,轉而解圍去打覺華島了。

最後覺華島軍民被屠三萬多,無數軍火糧食船隻徹底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