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酒不斷地勸說墨暖出門逛逛,似乎墨家大院有著不同尋常的束縛力,將墨暖拘在院子裡一般,連下人都覺得悶不透風。

可墨暖始終不為所動,少了在官場和商場上的長袖善舞籌光交錯,日子的節奏就突然慢了下來,可哪怕再無聊,她也是懶洋洋的,不曾踏出墨家大門一步。

這樣的墨暖,別說是柏酒,就連墨雋都察覺出了異樣。

“長姐,從前你在長安城南郊看中的那塊山頭,難道就要一直閒置了?”之前墨暖本有意將那建成一塊莊園,可因為墨冽暗自動的手腳,墨暖就因為這塊地險些入獄,之後平冤昭雪,卻也將那塊地就此擱置了下來。

“你想要?”墨暖挑了挑眉。

“不是。”墨雋知道墨暖這話是錯解了她的意思,於是連忙解釋道:“弟弟瞧著那地皮挺好的,按長姐之前的規劃,長安城確實沒有這樣的場所,供達官貴人們宴飲歡樂聚會遊園的,就這麼擱置了,有些可惜。”他隨手抄起一張宣紙,在紙上勾勒著圖樣:“多好的園子。”

墨暖默了一默:“你自個兒娶親的事都沒有這麼上心。”

墨雋淺淺一笑,“娶親的事不是有長姐麼?”他漫不經心的繼續勾勒著圖樣:“長姐為我娶妻,娶的是未來墨家百年的教養、興盛,自然是會千挑萬選的。”

一個賢惠又能幹的大娘子,何其重要。

墨暖略一思襯:“墨昭娶妻的門檻拔的太高,咱們商賈出身,能攀到京兆尹的庶女,終歸是不匹配了些。可有著這樣的例子在先,你娶妻,總要比這還往上才行。”

否則將來,大娘子的出身還不如二房的大娘子,總歸容易生出事端來。

墨雋點點頭:“歷來商總都沒有什麼品階官銜,可地位待遇卻也比得上半個皇商。前日裡我去四殿下府裡幫著採買一些西洋貨,聽著殿下的意思,大有想封個品階的意味。”他低下聲音,一字一句:“比如江南的那些織造……”

此話一出,墨暖蹙了蹙眉頭,抬眼看向墨雋:“品階不是最重要的。”封了品階,那就是正兒八經的皇商了。

她眼中亮起一抹奇怪的光,隨即一笑:“我說呢,為何連宮中編撰家的娘子都來我的宴,原來是早就聽到了風聲。”

她終於露出一個舒心的笑,接過了柏酒遞過來的一碗苦氣十足的藥來,一飲而盡,“四殿下可還說過什麼?”

墨雋搖搖頭:“不曾。”

她笑道:“你傻?好端端的,四殿下要升你做什麼?”朝裡的這些人,哪個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有好處,那是斷不會有這樣的好事。

墨暖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關竅,道:“你留著心吧,擁護他的那些官員裡,多的是未出閣的女子,這婚事,只怕由不得長姐大包大攬了。”

若是無名小官,不至於讓堂堂四皇子如此費盡心思籠絡,所以,將來墨雋娶的妻子,出身必定不凡。

思及於此,墨暖眉開眼笑,她悠悠拿起宣紙,瞧著上面勾勒出來的滿園春色,笑道:“將來你的訂婚宴,便在我這個莊子裡舉辦,長姐必定要讓它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

任誰,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