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愛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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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天亮,退了房間,齊磊整個人鬆鬆垮垮的走在路上,逛到縣人民醫院附近,才見著了個銀行。
沒有電話也不要緊,齊磊找到能借打電話的超市,把錢包拿了出來,零零散散的約有八十塊,一張身份證,一張小卡片.
小卡片是齊家鎮政府下發的政民一家親聯絡卡,上面有打酒村村委會的座機號碼。
齊磊把電話打到村委會去,開口就找他三叔公,沒人,又找小劉,這才開始進入正題,“劉哥,我找你有點事。”
“你在哪呢?”小劉問。
心虛的齊磊哪裡會說,嘿嘿笑了兩聲,“我在外頭呢,梅文懷有兩千塊錢放在我這,你幫幫忙,把他家廠子電話給我,這錢我寄到他廠裡去。”
電話那頭的小劉沉默了片刻,才道:“行。”
“謝謝你了。”齊磊把川雅木材廠的電話記下來,正要和小劉告別。
小劉先說話了,“三叔公說打酒村沒有躲事的孬種,你覺得他是在罵誰?”
齊磊默默放下電話,自嘲一笑,又打給川雅木材廠,問財政要銀行卡號,然後去到銀行,確認銀行賬戶是梅文懷爸爸的名字,才把錢打過去。
短短兩天功夫,青梅竹馬為了給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討老婆嫁給了大叔;發小二十啷噹歲,還那麼講義氣,商都不商量,就給他頂罪坐牢;一想起來,又好氣又好笑。
回家前,齊磊打算跟梅文懷、陳晨,還有李長壽都道個別,大家說的都對,是該找份工作,好好努力了。
再次走進縣人民醫院裡,來到住院部六樓,人煙稀少,齊磊正奇怪呢,就聽旁邊經過的護士在小聲議論,說著“真慘啊,人都死透了還沒發現”、“那不是親孃吧,怎麼還睡過去了”。
他心中陡然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再邁出一步,頭暈目眩,後腦勺生疼,可能是前天晚上打架時摔的。
陳晨已經不在病房裡,有個中年男人對著她睡過的那張病床神神叨叨的不曉得在唸些什麼,隱約能聽清幾句“塵歸塵土歸土”、“前生已過,來世可期”之類的,悼詞?
“您好,我問一下,睡這的病人呢?”齊磊問。
中年男人被打斷話語,有些不高興,“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同學,她是出院了嗎?”
“這個,人昨天走的,被她媽媽連夜帶回家了。”
齊磊心中猛地一痛,連退兩步,背靠著牆癱倒在地上,臉上瞬間掛起兩行熱淚,“雀妞,雀妞,你怎麼,我們不是說好了麼……”
“節哀。”中年男人說完,變戲法一樣拿出個像是石頭做的杯子,往病床上灑水,灑著灑著,忽然問道:“對了,她媽媽還沒有打死亡證明呢,你回去後……”
“你他孃的找死是不!”
初秋時節,颳風打雷,陰雨連綿,齊磊的心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從住院樓出來後,鼻青臉腫的他在花壇邊上蹲了一上午,恍若石雕,彷彿靈魂都要脫體而出,穿過名為時空的牢籠,回到懵懂時候,沒有悲傷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