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向全體學生同時宣佈了高雄國民學校第一屆高小錄取的名單。

“……這次,本校自建了高小,成績優越的同學用不著再離開父母,去臨高念高小了。可以直接在高雄就讀,而且,也拓寬了升學比率……”

項天鷹大談特講了一番國民學校升級為“完小”的好處,並且祝賀這次被高小錄取的學生。

講完這些之後,臺下的學生議論紛紛。忽然有人舉手。定睛一看,正是陳睇。他點了一下,說:“你有什麼問題?”

“老師,我想問一下本校的高小和去臨高唸的高小有什麼區別?”

項天鷹說:“從文憑角度沒有區別,拿的都是一樣的高小文憑。不過,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我們高雄國民學校的高小教學水平比臨高的高小還是要差的。因為臨高有更多的元老,也能給你們更開闊的視野。高雄這邊只有我和金老師兩個元老,能教給你們的東西就比較簡單了。不過放心,如果你們誰能做到三年之內達到我和金老師都教不了的水平,你們也快能當元老了。”

這時候呂琴又舉手提問:

“老師,這是不是就是說,以後我們學校的學生不可能有機會去臨高唸書了?”

呂琴的成績在班裡屬於中等,原本就輪不到去臨高,但是她的一個哥哥前年畢業,就因為成績優異,考去了芳草地,今年應該是高小畢業了,項天鷹知道他已經被臨高的一所中等職業學校錄取。基本上踏入了“歸化民幹部”的層級了。

“不完全是這樣。”項天鷹說,“的確,現在我們的初小畢業生無法再去臨高念高小了但這其實是一件好事。我們有自己的高小。不少同學原本是沒有機會上高小的,現在都能上高小了。等到你們高小畢業之後,就可以去投考更高階的臨高的學校了。這對你們個人來說,等於是跨越了一大步。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

陳睇忽然插話道:“像我們這樣八九十名的,在高小會跟不上課程嗎?”

項天鷹說:“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在你們這個年紀,只要智力正常,初小期間又認真上課了,就不可能跟不上高小的課程。據我觀察,咱們班同學的智力還都比較正常。可能唯一智力不太正常的是我,最近金老師總說我腦子有病。”

大家笑了笑,項天鷹說:“一會食堂會為大家開‘畢業宴’大家聚在一起三年了。這是結束,也是開始,希望日後我們會在新的征途上再重逢。”

說罷,他帶頭唱起歌來:

“同學們大家起來

擔負起天下的興亡

……”

“畢業宴”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六點才散。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在學校吃飯、唱歌了。席間不免百感交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意氣風發,有人沉默不語。真真是人間百態,各有不同。

呂琴從教室出來,一臉悵然。她是預訂升學的一員,原本是不需要去教室收拾物件的。明天直接去上課就是了。但是她還是藉口有東西沒拿回教室了。心裡想著見甘粕右衛門一面。

甘粕右衛門已經正是報考濟州的軍校,過幾日就要搭船北上了。呂琴知道他幾年軍校唸完就要在軍隊服役,天南海北,年深日久,不知道又要何時才能重逢了。

沒想到這個直男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分別,還在興高采烈的對她大談特談“為伏波軍服役之光榮前途”,令她滿腔離愁別緒塞在咽喉,半個字也未曾吐出。

從教室到宿舍這條路並不算遠,而且一路都有火把籠照明。呂琴走過很多次所以並不害怕。

一路上寂寥無人,她剛剛走過一個小路口,只覺得眼前有影子一晃,呂琴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影飄忽著從小路另一頭一閃而過。她頓時打了一個冷顫: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