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投名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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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侄兒懷疑,侄兒府上鬧賊,玉兒妹妹遇刺,恐怕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林如海長聲一嘆點頭道:“當日大舅兄來勸我‘以大局為重,念一脈之情’時,我就猜到,必是史鼎找了他來的,不然以他孤寡的性子,通常不會理會這些的,旁人更請不動他。”
遼東的事情,若要追責,史鼎難逃其咎。
“昨日,侄兒給尚在外省的鼐老爺去信了。”賈瑛說道。
“保齡侯爵是史家的根本,有老太太在,總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你覺得史鼐會同意嗎?沒了忠靖侯爵,史家如斷一臂,何況兄弟鬩牆,為人詬病。”林如海擔憂道。
賈瑛搖了搖頭:“侄兒也沒把握,但總要試試,再等三天吧。”
“其實瑛兒你完全沒必要參與進來,可以想見,一但我揭開此事,只怕與勳貴的那點情分會蕩然無存,若你我二人都出了事,玉兒將無一人可依靠的。你要知道,你能走到今日,多少離不開勳貴的支援,一但反目,他們會視你為叛徒,必欲除之而後快,甚至勝過對我之恨。”
賈瑛明白林如海的擔心,一路以來,勳貴確實對他助力不少,雖說幾家頂尖的勳貴與他並無提拔保舉之恩,但預設,本身就是一種支援。
他幾次外任領兵,如果沒有勳貴的預設,早就被聯手按下去了,哪會讓他以文入仕,卻以武稱雄。兵權才是他最大的依仗,無論是當初的湘軍營,還是江南水師,亦或是五城兵馬司。他對軍心的控制,天然要勝過那些純粹的武官將領。
官場鬥爭,你死我活的事情,這件事情,他躲不開,也不能躲。
黛玉如何且不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選擇與皇權站在一邊。
盛平之世,與皇權為敵,唯有取死一途。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大腿不夠粗,只要嘉德在一日,賈瑛就不會站到皇帝的對立面。
“侄兒早已在局中了,此時想退也來不及。而且,與勳貴相比,侄兒相信陛下和東來公他們。從嘉德四年以來,且不說西平候被閒置府中、大同鎮山西鎮均換了主將、史鼎被革,只說從去歲開始到今日,一年之內,就已經先後有幾家爵位被奪,百年公侯府,一朝變荒蕪。”
“這裡面有陛下為止,也有東來公百川公的手筆,潤物無聲啊。除了勳貴自己兔死狐悲,各地百姓無不額手稱慶。天下,苦勳貴久已。”
勳貴佔地爭田,奪人活路,百姓敢怒不敢言,早已恨入骨髓,衰敗彷佛成了一種大勢。何況高門深牆之外,不知有多少人心鬼蜮,嫉妒,本就是人的天性。
“何況,侄兒本就是文臣。”
賈瑛並未在林府多留,說了這麼多,翁婿二人心中已經有了默契。
離開林府,賈瑛去了一趟北王府,八公之中,出了賈家,其餘六家有三家應了賈瑛的邀請,準時到達。
鎮國公府,牛繼宗已經賦閒近三年了,這樣鎮國公府的門楣看上去有些衰敗。可賈瑛卻知道一些,鎮國公府在軍中的力量依舊不可小覷,家中有數名小輩,如今都在北地邊軍之中。
理國公府來人是柳旭的二叔,柳茂,與賈家一門兩公不同,理國公府是隻有一個蘿蔔坑,除了柳芳承爵,其他人早已搬出去了,柳芳曾任過京營都督,奈何後繼無人,主脈偏弱,旁系子弟卻多有俊才。近來柳芳最新修道,似乎也不大管事了,府裡有事,多是讓柳茂出面。
柳茂的官職並不高,國子監生,修習明法科,現為詔獄司獄,不過八品末流小官兒,可柳茂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待了六年了,國子監生入仕,同樣也算正途,六年兩任,按說早該累遷了,可看他似乎半點另改他任的意思都沒有。若說沒有好處,賈瑛是不信的。
治國公府,來的是馬尚德的長子馬修睿,舉人入仕,幾任地方,聽說最近才回的京城,將選入戶部做主事,看上去比一副莽夫行狀的馬瑞德斯文多了。
石光珠聽聞從治孝之後就身子不大好,一向少見,朝堂的事情也極少摻和了。
候效康和陳文瑞卻是沒來。
大堂之內,只有牛繼宗一個老牌勳貴,看上去頗有些後悔不該親自前來的意思,不過水溶在場,他也不好來而復去。
“王爺。”
從水溶開始,賈瑛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方才入座,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著,一點都不著急進入正題。
“賢職下帖將我等請來,總不會是日久未見,敘舊來的吧,我看還是說正事吧。”
牛繼宗其實是個急性子,與馬尚德脾性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