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勾欄演樂本司,都是衚衕(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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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教坊司的來歷,怕是有千年之久的歷史了,始於盛唐,起初名為教坊,又稱北里。及至本朝太祖皇帝定天下,把那前朝功臣之後都沒入樂籍,於是有一個教坊司管著他們,男為樂工,女為妓。
所以最初的教坊,只是歸屬於禮部的一個禮樂和聲署,負責為皇家或是王公貴戚之家演奏典樂,或是本朝有什麼重大慶典,這些人也會參加。
只是等到了本朝初年,教坊司就漸漸變了味道。太祖爺不許官員嫖娼,哪怕是隻坐著吃酒飲樂也是不行的,可太祖爺卻十分鼓勵官員們去睡前朝功臣之後的老婆女兒,或許是出於報復心裡吧,可到了官員們這裡就變成了刺激心理,大家都以睡前朝宰相或是尚書的妻女為榮,並且相互攀比,蔚然成風。至於前朝的皇族女眷,那當然是本朝皇族的盤中餐了。
有道是害人者必害己,讓眾多官員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是他們施加在前朝貴女身上的厄難,最終也落到了自己的頭上,罪官家眷被髮配到教坊司成為常例,罪輕者充任樂師舞姬,罪重者男子為苦役、女子為娼妓。
等到宣隆帝御極,還發明瞭一個時下新鮮的詞彙:龜兒子。
並且命令規定,教坊司的娼妓必須穿皂衫,戴角巾兒。娼妓親屬男性必須頭裹青頭巾或是綠頭巾。於是這世上便有了“綠帽兒”、“王八”的叫法。
大概也是因果報應吧,宣隆帝沒想到,從他口中說出的“龜兒子”,最終成全了他們一家,被自己的兒子帶了三次綠帽子,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綠王八。
正是應了那句“加減乘除,上有蒼穹”。人啊,還是要積德陰功的。
京城的教坊司位於黃華坊的本司衚衕,說是衚衕,竟比一條大街還要寬敞熱鬧,本司衚衕的北面又有一條演樂衚衕,南面則是內務街。嗯,“內務街”這個名字就有些冠冕堂皇、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意思了,還是大乾的官員們來得實在,把這裡叫做“勾欄衚衕”。
這兩處衚衕,其實都是教坊司的產業,每年僅靠兩處衚衕就能讓教坊司賺的盆滿缽滿,所以,世人都說禮部是個清水衙門......賈瑛好想“呵呵”一聲。
哪個男人不想做一回“曹操”,想做“曹操”就得來教坊司,這裡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甚至是“私人訂製”。
賈瑛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只是他對這裡卻沒有半分的好感,或許這裡是男人的天堂,可是知道明日的賈家,不會成為今日的徐家呢?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一聲聲哀怨婉轉的吟唱,隱隱從一處館閣內傳出,引得賈瑛幾人注目。
“教坊司的衙門就在前面了,不過咱們不好冒然過去,先到這附近打探一下訊息吧。”賈瑛同賈璉與傅斯年商議道。
“正該如此!”
三人下馬,向著吟唱聲傳出的館閣走去。
“三位爺,可要裡邊兒坐坐?”守在外面的當槽兒的,見賈瑛幾人過來,銀鞍寶馬,衣著華貴,一眼便只是富貴人家的子弟,當即堆笑著臉迎了上來,一邊說道:“三位爺可算來巧了,今兒咱們這兒坐館的是瀾鳶姑娘,也聽正唱著‘甜齋公’的曲兒呢,若是三位爺有幸,說不定還能被瀾鳶姑娘選做入幕之賓呢。”
一邊還向著幾人低聲說道:“這位瀾鳶姑娘原是前禮部尚書家的千金。”
前禮部尚書的千金,在禮部司職下的教坊司唱曲兒,還要被人騎,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你這小廝,說的倒是好聽,你可知‘甜齋公’是哪個?”賈瑛打趣一聲道,同時有意無意亮了一亮腰間的牙牌。
當槽兒的自是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心知這幾位是官家老爺,討喜一聲說道:“大爺這卻是小瞧我了,小的在這本司衚衕裡也廝混了又五六年了,豈能不知賞飯吃的祖宗是誰。”
“馬拴好,前頭帶路,爺幾個進去瞧瞧,說起來你們這裡許久沒來新人了,爺旁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嚐個鮮兒,嗯,最好是沒被碰過的才妙。這瀾鳶姑娘,可惜......”賈瑛將馬韁遞給了另外迎上來的幾人,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向那當槽兒的說道。
他雖然沒見過這位瀾鳶姑娘,可能被當槽兒的哪來做噱頭的,想來也是極盡‘名騎’的。
當槽兒的聞言嬉笑一聲說道:“卻是巧了,不滿大爺說,咱們這兒今兒還真有新人進來,只是,大爺想要嚐鮮兒,怕是還要多等幾日才行,新來的姑娘,都要經過造冊調教之後才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