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賈瑛三人去傅斯年家的前一時刻,皇宮。

李恩第、傅東萊、楊景、周全,躬立在御案前,徐遮幕已經被圈禁在府中,等待皇帝最後的決斷了。

嘉德與四人議罷之後,看向一旁的侍駕御前的馮驥才道:“馮卿。”

“臣在!”殿中幾人的談話,馮驥才俱都聽在耳中,徐傢什麼樣的下場,雖然皇帝還未最終降下聖諭,可也是顯而易見的。

回想起自己當初灰溜溜的被徐家的惡僕逐出徐府,無論是徐鳳年、還是徐文瑜,都未曾出面。徐遮幕更是自見他第一面起,心裡就不喜歡他,雖然對方嘴裡沒說,可馮驥才卻能察覺體會得到。還有那個徐鳳延,自己高中狀元時,他恨不得當場就認了做妹夫去,可轉頭第二天,就對他惡言相加。你們可曾想到,高門閥閱的徐家,也會有今日的一幕。

此刻嘉德宣他,馮驥才心中卻有所猜測,並且帶著一絲希冀,一絲能讓自己出盡惡氣的希冀。

想想徐文瑜那冰清玉潔的氣質,還有那一副高挑玲瓏的身姿......

“著命:馮驥才率繡衣衛查抄徐府,將徐遮幕革職拿獄,其此子徐鳳年也一併索拿,擇日流放緬司,其餘僕從家眷充入教坊司,徐鳳延......斬監候。”嘉德金口玉言,定下了徐家的生死。

“臣遵旨!”馮驥才壓下心中的激動,領旨之後,轉身向殿外而去,戴權又調撥一眾明甲將軍護送旨意前往。

出了宮城,早有人先一步去通知繡衣衛衙門。

等到馮驥才在一眾明甲將軍的護衛下趕至徐府時,這裡已經被繡衣衛團團包圍了起來。

“下官繡衣衛千戶趙忠良,參見馮大人!”

“起來吧,你的人都到齊了嗎?你當知道這時誰的府邸,萬不要出了差錯才好。”馮驥才淡淡一句問道。

“回大人,屬下的人馬都已到齊,徐府前後門也被堵了起來,四周院兒牆也都有人守著,管叫他一隻鳥都飛不出去。”說著,趙忠良又堆笑著臉看向馮驥才道:“馮大人放心,卑職與手底下的兄弟,最擅長的便是抄家,大人若有什麼別的吩咐,也只管與卑職說,定然會讓大人滿意的。”

馮驥才聞言,正色呵斥道:“本官是奉了欽命抄家,並無別的吩咐,你也告訴你手底下的人,誰若是爪子不乾淨,別怪本官無情!”

趙忠良訕訕一笑,心中暗罵一聲“迂腐”,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依舊一臉笑意道:“大人說的是,大人讓卑職做什麼,卑職就做什麼,絕不妄動。”

馮驥才這才和顏說道:“本官也知道,你們是靠這個發財的,只是告訴你的人,萬事都有個分寸,別因為貪多兒丟了腦袋,尤其是府裡的女眷,若誰敢亂伸爪子......你明白嗎?”

“下官明白!明白!”趙行良心裡又樂開了花,這麼大的徐府,有多少東西,誰能有數。

“進去吧。”

說罷,馮驥才一馬當先邁進了徐府的大門。

徐遮幕領著此子徐鳳年,早已在大廳靜靜等待著,見到來人是馮驥才,徐遮幕內心悲涼一嘆,徐鳳年滿目憤怒,卻也知道自己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資格,如今他才是階下囚,比之當日馮驥才還要不如,只希望他不會對二姐如何。

《第一氏族》

馮驥才宣讀罷旨意之後,復才看向徐家父子二人,譏笑一聲言道:“徐閣老,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徐遮幕靜聲不言,一旁的徐鳳年卻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馮驥才,收起你的那副嘴臉,爺就是被砍了腦袋,也瞧不上你這種卑鄙無恥、薄情寡義的小人,若是想來看我家的笑話,那你是做夢!”

馮驥才聞言面色一陣青白變幻,顯得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