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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罰跪前世)
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前世。
懷珠做太子外室已有一段時間了,晏蘇荷等貴女們將她叫過去,美其名曰遊園劃船,實則是一場請君入甕的陷害。
晏蘇荷失足落了水,怪在懷珠頭上,罰她在雨中跪地誦讀《女誡》。
當時畫嬈還伴在懷珠身邊,為懷珠苦苦求情,卻無濟於事。
陸令姜去吻她她竟還掙紮,他便固定住了她兩只纖纖玉手,垂首再去覓她的唇。剛買的香料悉數滾落,被兩人的動作隨意踢到一邊,差點灑落遍地。
門沒關,外界的潮氣濺進來涼絲絲的,雨珠亂似珍珠滾。
懷珠喉間溢位一絲輕喃,覆在目上的白綾鬆鬆墜下,軟塌塌繞在脖頸。
扒開朦朧的眼,她恍恍惚惚能看到陸令姜俊秀清雅的面龐,仙鶴目,三眼白,淚堂的黑痣,眉骨下天縹色的陰影,周身經了潮氣的濛濛雨色。
吻長久得令人恍惚,直至唇上微微紅腫,懷珠才找到說話的間隙,皺著眉角:“……你怎麼來了,不是朝政很忙嗎?”
這話問得奇怪,剛還在戲樓遇見。
陸令姜眼神撒著一點亮,颳了下她鼻尖,風流繾綣地笑著:“來陪你上.床啊。”
語氣自然輕松,再正常不過。
果然方才在太清樓的斯文端方都是裝出來的,人面獸.心才是他。
懷珠一蔑,只想罵齷齪,心涉遊遐間,男人已將她平放在被褥上,問:“方才在太清樓,為何一眼都不看我?”
懷珠消極著,臉色慘白:“避嫌。”
“避嫌?”他尾音上揚輕輕重複,洋洋灑灑的笑意,“我和你有什麼嫌,各自都是清清白白人。”
十樣錦混色白裙已掀到腰際,雙膝順理成章分開,接下來發生什麼心照不宣。
懷珠之前已拒絕過一次,他晾了她五六天,她亦沒討到什麼好處。瞧妙塵師父今日意思,似是叫她忍得一時之苦,別打草驚蛇,待日後出囹圄。
可迎合他……她如何能夠?如何跟一個縱容未婚妻狠心下旨“妾室粘人,一條白綾,了結幹淨”以及“因晏姑娘有孝在身,才暫時要了你解解悶”的人如膠似漆?
懷珠終拗不過內心情緒,撂下衣裙,語氣極冷一句:“陸令姜,我不願意。”
咬著牙關,眼尾泛紅,起身睃到牙床角落去,動作沒沾一絲溫情味兒。
她甚少直呼他的大名,陸令姜剎那間感到違和,停下動作,柔聲緩緩問:“小觀音。怎了,身體還不舒服嗎?”
他欲去試一試她額頭的溫度,被她粗暴地打掉,警告他:“別碰我。”
陸令姜啞然,“誰惹我們四小姐了?”
越瞥著他的風流俊臉越覺得討厭,懷珠不耐煩,怨毒說道:“我只要你滾開,你耳聾嗎?”
空氣忽然安靜了。
陸令姜輕斂雙眉,依她所言,下榻站到長窗一邊去。菱紗上嵌有牙緋色的吉祥仙桃葫蘆紋,密密團團,象徵百年好合。
他深吸口氣,盯著不語,也自醞釀片刻情緒才道:“你這幾天究竟發什麼瘋。”
懷珠將臉埋在膝窩裡,瑟縮了下。
靜寂良久,陸令姜幾日來氤氳的不安之感達到最濃,她以前會給他雕觀音墜,寫情箋,粘著他賀生辰,甜絲絲叫太子哥哥,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個滾字。
天底下就她敢對他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