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皺得那樣緊,看得沈長安心裡越來越沒底,“本將中毒已深?”

“非也。”苦無心搖搖頭,眉間的褶皺卻不曾減輕半分。

“本將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他問出了自己心中那個最害怕的想法,那一刻他連遺書怎麼寫都想好了。

自己的家產在姨母手下多半能保得下來,到時候十分之一給恆冀以後過日子,十分之一給苦無心,隨便他怎麼揮霍,剩下的都託沈微言交到淵故里手上,他並不準備給沈微言留些什麼,光是將這些家產經他的手轉給故里,就足夠他吃得滿嘴流油了。

“非也。”苦無心的嘆息再次讓沈長安攥緊了拳頭。

“那是為何?你倒是直說啊。”他近幾日心情煩躁,也許是因為與印黎被衝散了的原因,他擔心辜負左丘玥的期望,又或者……

“將軍,恕小人直言,您的身體健康,並沒有任何中毒跡象。”他猶豫片刻,還是鼓足了勇氣,“至於您所言症狀,據小人觀察,恐怕是相思病。”

“相、相思病?!”沈長安原以為這是在書裡才會有的病,他自以為行事果斷,從不後悔,但是卻一次又一次在淵故里沈長安栽了跟頭。

“原來這就是相思病……”他擺擺手,示意苦無心出去。

一個人躺在榻上發呆,粗糙的帳篷里布滿了和淵故里的回憶。

第一次見面自己點燃了頭髮,第一次被女人打斷了胳膊,第一次那樣在乎一個人的安危,第一次為她打亂自己的計謀,第一次吃別的男人的醋,第一次那樣急切的想要一個未來……

在淵故里身上,他有太多太多第一次了。

沈長安翻過身,將被子擺成一個人的形狀,然後抱在懷裡睡去了。

夢裡,他的夫人還是那個笑容明媚,如同燦陽一般的女孩。

沈長安抱著被子的手緊了緊,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一切都被淵故里看在眼中。

她一揮手,乾坤鏡中的景象便消散。

老神棍恢復了一些她的法力,只能施展一些微不足道的法術,如隔空取物一般的。

“村長。”山茶站在她身側小聲提醒她,老神棍正邁著步子向她走來,若是被他看到自己正在看沈長安在軍中之事恐怕又免不了一頓嘮叨。

故里將乾坤鏡收起來,原本想擠出一個笑臉同他打招呼的,卻發現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那還是作罷吧。

她輕輕撫摸懷裡的小貓,或許是淵啟山靈力充沛,適合生靈脩煉的原因,她這幾日隱約發現這小貓也有了靈力波動。

“倒是稀奇。”她將李津津舉過頭頂,請老神棍也過來瞧一瞧,“它才來淵啟山幾日,照這個速度下去不日便可化形了,比起麻球來說不知快上多少倍。”

老神棍則看著努力睜大眼睛賣萌的李津津,撫摸著下巴的胡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