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呻|吟,煙霧散去,司命一身白衣躺在坑中,他翻了個身,睜開那雙迷離的雙眼,眼中似有怒火,但一時沒找到發洩的物件。

很快,他的視線鎖定在春遠身上,“孽徒!你膽敢坐在為師頭頂!”

看清楚他的模樣,嚇得春遠險些被嘴裡的桃核給噎死,幸虧慕雨手疾眼快,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將那桃核給他順了下去。

“師、師、師、師尊。”他一個跟頭摔下去,“唔尊的想史你辣!”

很明顯,他是臉朝地下去的。

顧不得自己的滿面塵土,他連滾帶爬向案發地跑去,還不容易才把司命拉出來,還沒等他邀功呢,司命便又翻了個身睡過去了。

好不容易將司命安置在偏殿,慕雨不由得感慨,“他昨晚去做賊了不成?怎的如此疲憊。”

文朝暮攤手錶示無奈,自從自己今天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副快要活不成的樣子了。

“朝暮主神。”春遠將浸溼的帕子遞到文朝暮面前,“先擦把臉吧。”

她接過來還不忘摸摸春遠白淨的小臉,揩揩油。

“跟了司命真是可惜了。”她惋惜道,“多好的一個弟子啊,照我說還不如來做我的弟子,那麼大一個蕭枉殿就你一個人住豈不妙哉?”

“多謝主神厚愛,小仙不敢當。”春遠表面上恭維著她,實際上心裡苦不堪言。

雖說呆在司命身邊是受了點氣,但是司命還沒渡神劫,尚不能成為一殿之主,因為那小小的一個司命府其實也算得上悠閒,他們師徒二人也熱鬧。

蕭枉殿雖大,但主神常年不在,所有的雜事都堆給殿內主事,他要是去了豈不得累死?

綜合看來,還是他那小小的司命府好一些。

“不識貨。”文朝暮嘟著嘴,將擦過臉的帕子扔進春遠懷裡,責備他的拒絕。

慕雨卻看著她那張清秀明媚的臉出了神。

自己長得確實像她,但又好像不想,她思索了許久,終於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像眼前的女人了。

慕雨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銅鏡,鏡子裡,自己這張臉雖然美貌依舊但卻少了幾分天真,像極了一副空皮囊。

如果一定要說二人如何相似的話,那麼一千年前的慕雨確實像極了她。

慕雨低頭笑了笑,像她的是淵故里,不是自己。

“這就是竹荒的弟子了吧。”文朝暮一手摸上了慕雨的腦袋,惡趣味似的使勁揉搓著,“真是不公平,好苗子一個個都被他們撿了去。”

雖然自己的頭髮被揉的亂七八糟,但慕雨卻感覺到了女人掌心的溫度,那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一千年前在淵啟山的日子。

曾經的竹荒也是這般搓著她的腦袋,有時是開心的獎勵,有時是生氣時佯裝低頭來哄她,然後趁慕雨不備將她的頭髮緊緊攥在掌心,一次威脅慕雨,“和本神道歉,不然本神把你薅禿嘍!”

也許當時的慕雨是生氣的,但她此刻寧願自己被薅成禿子也想讓竹荒回來。

“對。”她說,“我是竹荒的弟子。”

“竹荒有什麼好的,他不如我,你還不如轉拜我為師。”文朝暮昂起了高傲的頭顱,戳了戳身旁的蕭歸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