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這三個字,就是春遠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可他卻永遠說不厭。

所以他怎麼會不願意回妖界去和他地小東西團聚呢?

只是他知道,機會只有一次,他不能浪費在明日這種註定會失敗的事情上。

他好心提醒雲策,“我勸你,明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你既不願和我回去,又何必說這麼多白費口舌。”

雲策也不願再搭理他,只是心裡替慕雨感到不值。

“她想你想得整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你若是有心,不求你回去看看她,時時在心裡也想想她便是了。”

不得不說,這兩兄弟都很知道如何戳中對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要是放在從前,竹荒是萬萬不會相信小東西會為自己流淚的,可如今不同了,也不知道她醒來以後會不會因為自己幫她擋了天雷而內疚,會不會不再像從前那般開朗活潑。

竹荒的心確實觸動了。

他多想轉身跟著雲策離開這間不見天日的囚牢,可是他不能。

機會只有一次,但絕不是這一次。

他不再說話,好話自己只說一遍,反正他勸告再多遍這些人也只會覺得他囉嗦,而不會對自己有半分感激。

那便隨他們去吧,等他們撞得頭破血流自然會記得他的好的。

他對雲策下了最後通牒,“你此刻不走,我便要喊人來抓你們了。”

雲策注視著他的背影許久,第一次覺得從小看著他背影長大的自己,居然和他如此疏遠了。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最親密的兄弟。”雲策說。

竹荒這一次沒有反駁他,“我們是,但我們的立場不同。”

說罷,他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霎時間,周遭的靈氣四溢,各個牢房都躁動了起來,一片嘈雜聲中,門外的腳步聲也漸漸逼近。

“就當是我錯看你了。”雲策揪著卿梔的後衣領倉皇逃離,腳下走的飛快,心中卻陷入了一片迷茫。

他知道自己做的或許不對,可縱使自己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該叫人來抓自己。

他們是兄弟,可是卻如同陌生人一般,甚至還不如陌生人。

天牢外,無數天兵天將將出口團團圍住,原先站在門口的天兵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雲策順著縫隙望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邊際。

“二殿下!”為首的天將喊道,“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只要您束手就擒,不再反抗,我等也定然不會為難您。”

他補充:“千萬不要為難裡面的人質啊!司命仙君的愛徒還在裡面呢!”

此話一出,瞬間點醒了二人。

一時間,春遠只覺得身後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