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

思緒迴轉,床榻上的慕雨面容痛苦,嘴裡呢喃著那個名字。

雲策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她嘴邊才勉強聽清了這句話。

他苦笑一聲,正準備將頭抬起來,卻對上了慕雨驚恐的眼睛。

她的手默默捂上了嘴巴,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慌亂,“你……你想幹什麼?!”

“我能想幹什麼?”他還是沈長安的時候就已經在佩服自家夫人的腦回路了,思路清奇,他以前摸不透,現在也還是摸不透。

慕雨抱著被子向床內側退去,“我警告你別亂來啊!”

好傢伙,敢情這是把他當登徒子了。

雲策清了清嗓子,順著她的話茬演下去,“你不過是個小妖精,本神想要對你做點什麼,你又能如何?”

“你,你就不怕我叫人?”她緊緊攥著被角的手指已經出賣了她的心虛,“要是被別人看到你堂堂神仙是這副模樣,傳出去你還怎麼在天界混。”

“本神行的端坐得正,不怕這些。”他沒有絲毫收斂,反而得寸進尺。

他的手摸上了慕雨的臉頰,隨後滑到了下巴,然後用一根手指將慕雨的下巴勾起,那姿勢,同當年左丘昇在春風樓裡挑逗女子的模樣一般無二。

雲策勾起嘴角,“我堂堂山神,八神之一,豈會在乎你這些伎倆,你只管叫好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此話一出,慕雨沉默了。

這厚顏無恥的樣子倒是可以和曾經的竹荒相提並論了。

“就、就算你是八神之一,也總是要見人的,你就不怕你調戲良家婦女的事情傳出去了,往後山神廟裡的香火再無人供奉?”

慕雨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顯然,一個連自己神位都能捨棄的人,多半也不會在乎旁人的香火。

“你以為,比起那些農戶的生計,你的清白還能更重要些?”他笑著甩開慕雨的臉,“別天真了,你的存在,同他們的性命相比根本無關輕重。”

是啊,慕雨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這些農戶靠山吃山,沒了山神的庇護,他們沒有獵物,也沒有肥沃的土壤,同性命相比,維護自己這微不足道的正義反而成了奢望。

她軟了下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睛一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來吧,禽獸。”

顯然,雲策不喜歡太主動的,慕雨此番放棄抵抗,反倒掃了他的興。

“沒意思。”他將被子蓋在慕雨身上,甚至還掖了掖被角才離開。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慕雨看著他的背影愣神。

從前自己也是躲在他身後,可是,那張厚實的背,幾時也這麼消瘦了?

難道,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幸福?

轉念一想,沒有自己的日子,他獨自一個人,恐怕也不好熬吧。

不對!

慕雨猛然瞪大了眼見,不好熬他都把自己熬成了神仙,好熬那還得了?

可是也不對,他被妖力侵蝕了,可見他這些年來過得是真的不好。

等等,慕雨突然發現了什麼?

被妖力侵蝕?!那麼請問在哪裡才會被妖力侵蝕呢?答案肯定是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