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趙桓遠去的背影,朱璉搖搖頭,情不自禁的為妹妹一家擔憂起來,心下更是打定主意,要找機會調和一下雙方矛盾。

不提趙桓如何生氣,卻說此時的鄆王府中,趙楷已經秘密送走一家老小,隨後偷偷化妝來到石秀準備的院落。

趙楷一進內院之中,就見五百好手枕戈擔待,個個殺氣騰騰,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行改天換地之舉。

看到眼前這一幕,趙楷彷彿已然看到皇位在向自己招手,心中歡喜莫名,忍不住對身旁前來迎接的石秀嘆道,“有這些壯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石秀可不會這麼盲目樂觀,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打探,他發現大宋禁軍雖然拉垮,但宮廷侍衛卻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此行未必就會一帆風順。

不過他也清楚,這話是千萬不能和趙楷說的,否則這傢伙估計又要打起退堂鼓了。

說句心裡話,若不是此行必須借趙楷名義行事,石秀是一百個不願帶上這個累贅,明明既膽小怯懦,且手無縛雞之力,偏偏卻自視甚高,真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為了防止趙楷私自行動,從而壞了大事,石秀只得耐心聽完他的喋喋不休,方有閒心叮囑道,“殿下,小的事先說好,您今夜只需帶路和勸服上皇,旁的事一概不要參與,可否?”

趙楷聽出石秀話中警告之意,頓時就有些不太高興,不過考慮到還需這些人為他賣命,他這才強自忍下怒氣,平澹的回道,“本王自是知道輕重。”

出了這麼個小插曲,使得趙楷也沒了說話興致,乾脆便坐於一旁,學著石秀的樣子閉目養神。

不知過去多久,天色逐漸暗了下去,突然天空傳來一聲聲異響,卻是一朵朵煙花在黑夜升空綻放,從其位置判斷,正是位於宣德門附近。

石秀心知時機已到,遂搖起一旁睡著的趙楷,“殿下,咱們該出發啦!”

趙楷揉了揉眼睛,放眼望去,但見院內眾人站的整整齊齊,每個人都換了一身大宋內庭侍衛服裝,他急忙起身,跺了跺有些反麻的腳,向石秀點了點頭。

石秀會意的擺了擺手,和趙楷先一步向門外走去,身後一眾手下無聲跟上。

一群人穿過幽深的小巷,來到一處大街之上,在石秀的帶領下朝著一個方向疾行。

好在這條街本就住戶不多,再加上今日趙桓生辰之故,使得附近百姓都去了御街一帶看熱鬧,讓石秀他們輕易便來到艮嶽南門。

這麼一大隊人馬的到來,自然驚動了一眾守門侍衛,就在其中一人想要發出警報時,不想卻被校尉張虎攔住,只聽他道,

“別這麼大驚小怪,本官早已接到命令,為防煙花散落點燃艮嶽花木,統領大人特意增派了園內守衛。”

聽到這話,眾侍衛立時放下警惕,有人還幸災樂禍道,“這可是個苦差事,若真遇到失火,有他們好受的!”

“管那麼多幹嘛,有人來頂替我等是再好不過,正好抽空去雞兒巷玩樂一番。”

“咦,孫兄弟這個提議不錯,趁著今夜那些官老爺都在宮中,那些姑娘們還不是任由我等受用。”

“王二,做你孃的春秋大夢!那些官老爺不在是真,可那些上等的姑娘們也是你能消受得起,你才有多少銀子,敢放這個大話!”

“你…”

“都給本官住嘴,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豈由得你們胡說八道!給本官老老實實站好,待交了差事,愛去哪裡還不是隨爾等心意。”

張虎喝住眾人,然後快步迎到石秀面前,作勢行禮時低聲說道,“好漢,小人答應的事已經做到,您看何時放了我一家老小?”

石秀笑著回道,“不急,稍後你就能一家團聚。”

說話的同時,他使了個眼色,就見二十名手下出列,走到守門侍衛身邊,假做換班之際,手起刀落將他們解決,然後乾淨利落將屍體拖向門內。

張虎見此情形便知不好,想要放聲呼救,卻被石秀一把扼住喉嚨,伴隨卡察一聲,也步了後塵。

處理完現場痕跡,石秀拉著已被嚇呆的趙楷,進入艮嶽之內,望著漆黑的園林,說道,“殿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趙楷嚥了口唾沫,努力壓制住胸口翻滾的膽汁,連聲回道,“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