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謬讚了,下官不敢當…啊!”

卻是馬植話都沒說完,就被忽然飛來的茶杯砸中額頭,當即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痛呼起來。

“穆大人這是何意?”穆栩此番忽然暴起,別說馬植沒有反應,就是一旁的馬擴也被嚇了一跳,待回過神後,連忙出聲質問。

穆栩卻理都不理馬擴,指著地上的馬植就破口大罵道,“無恥之徒,你當老子真誇你吶!為了一己之私,就黑了心肝的,選擇讓一個國家和民族去陪葬,似你這等小人,也配在我面前談民族大義,我呸!”

被嚇得慌了神的馬植,自然不會承認穆栩所說,立即強辯道,“穆大…大人,你不…能血口噴人!下官一心為…為公,絕…絕無半、半點私心!”

“哼,快收起你這套嘴臉,你和李處溫是何等樣人,真當本官不知道嗎?”

穆栩看著馬植,滿臉都是不屑之情,譏諷其一頓後,才轉頭問馬擴道,“馬大人你如實回答本官,你認為朝廷該不該與金人結盟?”

馬擴瞥了眼馬植,遲疑了半晌,到底還是回道,“下官以為不該與金人結盟,相反應該大力扶植遼人殘部,使其雙方繼續相持不下,大宋則可坐山觀虎鬥,這才是上上之選!”

穆手一拍大腿,讚道,“照啊,這方是老成謀國之言!但凡稍有見識之人,就應該懂的唇亡齒寒的道理。

若說遼國是一隻餓狼,那金國就是一頭勐虎。面對這兩隻勐獸時,最上之策便是讓他們兩虎相爭,哪有同勐虎聯合,去圖謀餓狼的做法?”

說到這裡,他指著馬植繼續道,“馬大人身在中原,或許還不清楚金人的殘暴。但李處溫與馬植則不然,他們二人久在遼國為官,對金人秉性瞭解的一清二楚。

兩個賊子明知與金人合作,乃是與虎謀皮之舉,卻還是出於私心,鼓動官家和金人合作,完全不顧將來大宋會被金國反咬一口。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聽了穆栩這番話,馬植此時已然明白,他今日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衝穆栩對他的態度,怕是在劫難逃,因此忙從地上掙扎起身,口中反駁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穆大人怎知金人會不守承諾,異日會入侵大宋?”

穆栩冷笑一聲,隨口就揭破其目的,“你這廝倒頗有幾分急智,妄圖以此說詞來換得一條狗命。也好,本官就滿足你這個願望,讓你好好活下去,待異日金人入寇燕地之時,再把你千刀萬剮,諒你到時也無話可說!”

“來人,將馬植與我押下去,好生看管,可別讓他死了!”

隨著穆栩話音落下,就見門外王定六帶著兩個親衛出現,然後二話不說,拖著馬植就往外去。

直到被拖至門外,想到自己將要面臨的處境,馬植頓時驚的魂飛天外,聲嘶力竭的向裡高呼道,

“穆大人,我是官家親封的使金副使,你不能這般對我!馬大人,快給我說說情啊!”

聽到馬植那遠去的淒厲喊叫,馬擴終究還是開口了,“大人,依下官之見,還是將馬植大人交還給朝廷,由官家處置最為妥當,您這般作為與私刑何易?”

“子充,你是朝中難得的明白人,怎的竟說起胡話來了?若本官將馬植放回去,以咱們那位官家的性子,非但不會懲罰於他,反而要尋我的麻煩。既然如此,本官豈能做此不智之事?”

“那大人想怎樣處置馬某?”

“本官自是希望子充這種人才,可以效忠於我。”

馬擴搖頭道,“忠臣不侍二主,請恕下官不能答應。”

“難道這個朝廷就真的這麼值得留戀,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

“大人休要再勸,下官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官家雖不算明君,但也未有大的過失。倒是大人你身受國恩,官家更將愛女下嫁,卻生此悖逆之心,恐非大丈夫所為吧?”

穆栩其實早就猜到,像馬擴這等能夠青史留名的忠臣,是不會輕易改變心中的想法,但還是忍不住想招攬於他。

此刻見果然沒法說服其改換門庭,便不由嘆道,“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馬大人既如此固執,那本官也不再為難於你,不過本官想與你打個賭,不知意下如何?”

“請大人先說明是何賭約,下官才能決定是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