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那東昌府尹不願交換戰俘不說,甚至還要將王定六斬首示眾,若不是張清顧忌龔旺、丁得孫二人安危,為王定六苦苦求情,王定六差點被害。

好生安撫了一番王定六,穆栩隨後就請來許貫忠、朱武、樂和三人,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又定下基調,

“這東昌府奪我財物在先,辱我使者在後,若不給其一個深刻的教訓,豈不讓天下人小覷於我梁山?”

許貫忠提出異議,“咱們打破東平府一事,此時怕已傳入了東京城,說不得朝廷征伐大軍不久即至,依小可之見,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朱武也附和道,“許兄此言有理,莫如靜候些時日,待東京那裡傳回確切訊息再議不遲。”

穆栩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問樂和道,“樂兄弟可有高見?”

徒然被提拔至決策層的樂和,聽到穆栩問話,有些侷促不安的回道,“二位軍師之言自是高論無疑,小人也認為,咱們如今一動不如一靜。”

見三人難得意見相同,穆栩只好打消了立時出兵的念頭,嘆道,“也罷,且先靜觀其變。”

穆栩此刻卻不知道,他想要攻打東昌府一事,註定波折重重。只因就在他時刻關注著朝廷動向之時,遠在滄州的柴進府上也發生著一樁大事。

卻說自打退朝廷官兵後,清風山聲勢無兩,在北方綠林幾乎可與梁山比肩,一時間許多好漢紛紛來投,其中就有插翅虎雷橫。

這雷橫在鄆城縣時,就是晁蓋、宋江的老相識,曾多次為兩人提供過方便。此番前來入夥,晁蓋等人對其自是奉若上賓。

接風洗塵宴上,眾人不免問起他落草的緣由,雷橫憤憤不平道,“也是小可流年不利,被一個娼婦所害,以至我母子有家難回。”

隨即雷橫就把他的遭遇仔細道來,原來上月雷橫前往勾欄看戲,因忘帶賞錢而被娼妓白秀英之父白玉喬死纏辱罵。他一怒之下將白玉喬打得唇綻齒落,被白秀英告到官府。

那新任的知縣與白秀英有舊情,便命人將雷橫捉來,當庭責打。白秀英為羞辱雷橫,還在勾欄門首將他當眾掤扒。

雷橫母親前來送飯,見狀大罵白秀英,卻被白秀英推倒在地,連扇耳光。雷橫素來孝母,見母親被打,怒不可遏,用枷板打死白秀英,因而下獄。

虧得朱仝上下打點,後又奉命押解雷橫到濟州,在途中將他放走。雷橫偷偷返回家中,帶著母親連夜投奔清風山而來。

聽了雷橫這一番話,晁蓋一夥皆是大罵娼婦無恥,只有吳用眼前一亮,忽然問道,“不知朱仝都頭現下如何,可有受到牽連?”

雷橫慚愧道,“朱兄弟因救我之故,被刺配滄州府,想來已到了數日有餘。”

吳用立時做出義憤填膺狀,對眾人道,“今日我等聚在一起這般快活,怎可任由朱仝兄弟在他鄉受苦?以小生愚見,不如去接了他來,一同替天行道,豈不快哉!”

晁蓋向來便以義氣當先,聽得這話,想都未想就應了,還讚道,“學究此言甚合吾意,不知公明賢弟意下如何?”

宋江略有深意的看向吳用,二人對視一眼後,他笑著說道,“學究這個提議不錯,朱仝兄弟對晁哥哥和宋某有恩,咱們自不能袖手旁觀。”

這話說得極為敞亮,讓在場眾人聽了,無不誇讚宋江恩怨分明。但宋江自己清楚的很,朱仝家境極為富裕,再加上他此次犯的不過是個小罪,只要上下打點一番,根本吃不了什麼苦頭,因此完全不需要他們大費周章的去解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