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童是個粗人,沒那麼多彎彎道道,就喜歡和老弟這種人做買賣,下次再有所需,可直接持此令牌來我府上見我。”

穆栩將令牌塞在懷裡,打蛇上棍道,“說來小弟還真有件事,想拜託老哥哥。”

童貰立時有些坐蠟,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加上他也不願放過穆栩這大肥羊,便故作大氣道,“這是什麼話,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絕不推辭。”

穆栩哪能聽不出這家話的言不由衷,嘴上說的那般好聽,還不是在強調“能做到”三字。不過他就權當沒聽出來,順勢說道,

“那些兵甲裡,有一部分年久失修,若沒有工匠的話,怕是難以修復,所以,小弟想請老哥哥幫我尋一批工匠。”

童貰難得老臉一紅,畢竟這次的交易,他算是小坑了穆栩一把,現在自是不好回絕這個要求,在心裡琢磨一番後,他如實說道,

“我只能找來五十名鐵匠,再多就不行了。原因老弟應當也知,如今官家在修建萬歲山,那些工匠正是稀缺的時候。”

穆栩自然知道這話不假,索性就答應下來,讓童貰大大鬆了口氣。恰在此時,那兩名賬房核對好了銀兩,童貰擔心穆栩再提別的要求,就匆匆帶人抬著銀子去了。

望著童貰一行遠去的身影,穆栩若有所思道,“看來這次的交易,並不是童貰主導,他身後站的應是童貫無疑。”

阮小七不解道,“哥哥何出此言?”

穆栩解釋道,“你看那童貰所帶的隨從,除了那兩個賬房,剩下的人皆是身手矯健,滿身彪悍之氣,明顯是軍中健卒。而東京的禁軍早就廢了,現下有這等氣質的,只能是西軍將士。”

阮小七見穆栩僅僅憑藉一點細節,就能推斷出這麼多,不禁大為佩服,“哥哥果然目光如炬,小弟受教了。”

“待將來咱們事業做大,你遲早要獨當一面,因此平日裡要多多學習,關注身邊細節,不可再魯莽行事。”穆栩見機會難得,乾脆藉機點撥起阮小七來。

卻說那童貰帶人從渡口碼頭出來,發現無人跟蹤後,徑自來到一輛停靠在大路邊的馬車旁,向裡面回稟道,“兄長,銀子已經點算無誤,不知還有何示下?”

話音剛落,就見馬車簾子從裡面掀開,童貫的面孔出現在視窗,他長的方面大耳,有些蒼老的臉龐看著不怒自威,最奇特的地方在於,其下頜處還長著一抹鬍鬚,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見了,根本就想不到,此人會是一個太監。

童貫聽了從弟的話,微微一笑道,“這個姓穆的小子,膽子倒是很肥,得罪了高求那廝,竟還敢光明正大的來東京城招搖。”

“說來也是兄長明察秋毫,要不然小弟幾乎都被瞞過了。”童貰先恭維了一句,隨後又問道,“那咱們可要把這個訊息告訴高求?”

童貫不屑的冷哼道,“為什麼要告訴他?那廝仗著近些年我人在關西的緣故,沒少在官家那裡進我讒言!這也就罷了,前年出兵西夏,他又遲遲不按時撥付軍需,害的我功虧一簣。我恨不得那姓穆的,能多給他找一些麻煩才好。”

童貰擔憂道,“這人買這麼多軍械,怕是要在地方作亂,萬一…”

“沒有萬一,這些年地方多有叛亂,哪會這麼容易露底?再者,就算被查出來,也不用害怕,到時隨便找個替罪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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