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自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已經被那童貫探得,不過就算知道這點,他也不會有所害怕,因為昨日晚間來交易前,他就和柴皇城提前商議好了對策。

因此,柴皇城已於今日一早,以老家有事為由,返回了高唐州,而穆栩則將住處換到了城外汴河邊上,確保一旦有事,也能安然脫身。

至於說為何還要親自來交易,那說來簡單,只因穆栩料定,以那童貰的貪婪,即使要跟他翻臉,也會選擇拿到銀子,絕不會在交易未完成前,選擇兩敗俱傷。

所幸接下來幾日,一切風平浪靜,那童貰還主動派人來通知,說那些鐵匠已經準備妥當。穆栩這才派阮小七出面交接,並護送這些匠人先一步去了梁山。而他繼續留在東京,讓張三找了些往日舊交,打探金錢豹子湯隆可在開封。

穆栩記得在原著裡,湯隆出場時已流落江湖,但具體身在何處,他已記不清楚,唯一的線索便是,湯隆乃徐寧的表弟。因此要找湯隆,還得著落在徐寧身上。

在穆栩眼裡,像是湯隆和安道全,這等有特長專業的人才,可比那些有名有姓的好漢強出太多,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等回梁山之後,就派人將這些人強請上山,絕不會留給宋江那廝。

可惜穆栩想得雖好,但到底天不遂人願,經過各方打聽,最終讓人從徐寧口中探知,那湯隆去年已離開了延安府,如今誰也不知他具體去向。

得知這個訊息,穆栩委實挺鬱悶的,人家宋江每去一個地方,總有好漢納頭便拜,到了他這裡倒好,不管是林沖還是武松,都是費盡周折,沒有一個是順利的。

在湯隆這邊浪費了數日時間,已耗盡了穆栩的耐心,讓他不禁有些氣餒,當即打定主意,就在近日回返梁山泊。不過在走之前,他又去見了回李師師。

到了礬樓,穆栩熟門熟路去了後面的醉杏樓,李師師的使女倚翠見他來了,沒有絲毫阻攔,帶著他徑自進了房內。

正在煮茶的李師師看到穆栩,也不起身迎接,嬌笑著招呼道,“官人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穆栩一屁股坐到李師師對面,看著她優雅的一舉一動,眼中露出欣賞之色,良久才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回鄉,特來跟師師告辭。”

李師師聽到這話,手裡動作一定,接著若無其事的,將一杯茶推到穆栩身前,口中輕聲說道,“那小女子祝官人一路順風。”

穆栩一把抓住李師師柔荑,鄭重問道,“師師可願隨我去?”

李師師象徵性的掙扎幾下,見掙脫不得,乾脆就由穆栩握著她的手,接著垂下頭,思慮片刻,才道,“師師到現在都不知官人姓甚名誰,又是做何營生,如何跟官人去呢?”

穆栩愣了下神,選擇坦言相告道,“非是我有意隱瞞師師,實在是有不可言說的苦衷。我本姓穆,單名一個栩字,只因前番來京惡了那高太尉,被他下了海捕文書,為了安全起見,才不得不假託姓王。”

李師師聞言瞪大了眼睛,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公子哥,竟還是個朝廷緝捕的要犯。

穆栩見李師師張著櫻桃小口,一副傻了的表情,不由玩笑道,“師師現今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便是不想跟我去也不成了。”

李師師白了穆栩一眼,嗔道,“哼,你還敢威脅我,小心我差人去衙門出首告你,讓高太尉重重治你的罪!”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師師要是願意,儘管去告就是,我絕不逃跑。”

李師師神情一滯,接著沒好氣道,“你還沒說你是做何營生的呢,不會是江洋大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