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坐下,穆栩將他們介紹給徒睿認識。看在穆栩面上,徒睿自是和顏悅色,與前次態度大相徑庭,弄得二人不勝惶恐。

薛蟠藉著這個機會,忙為之前的事情向徒睿賠罪,徒睿大手一揮,“行了,看在表弟的份上,之前的事我都忘記了。”薛蟠連忙道謝,心裡不免更加感激穆栩。

等小廝將酒宴擺好,穆栩也不急於問甄世宏的事,當下就與幾人說起閒話來。

不想一番交談下來,他們三人倒分外投契,想想也是,賈璉沒進繡衣衛之前,雖然管著榮國府裡外務,但大家公子有得毛病一點沒少,也常在京裡走動。至於徒睿和薛蟠,一個在京城橫行無忌,另一個也是金陵有名的呆霸王,除了徒睿不好女色之外,當然他也可能是沒機會,忠敬王妃在這點上對他管束的很嚴。不過二人身上還真有不少相似之處。

這一番交流,倒讓徒睿對兩人大為改觀,三人越說越熱鬧,穆栩也不時插個話,一時之間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穆栩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問薛蟠,“你可認得甄世宏?”

薛蟠倒也實在,“自是認得,大人怎麼問起他了?”

聽他說認得,徒睿就迫不及待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直接道,“今日請你來,就是想問問他的情況。”

薛蟠摸摸腦袋,想了半天才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啊。”穆栩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奇道,“怎麼,你和他關係莫逆,不想出賣朋友?”

薛蟠聽穆栩這麼說,又看徒睿也盯著他,連忙擺擺手否認,“大人別誤會,我和他是認得,可人家又哪裡會把我放在眼裡。而且這傢伙從前在金陵沒少坑我銀子。”

賈璉替他解圍,“那你方才那麼說?”

薛蟠苦笑道,“我也知道大家在背後叫我是呆霸王,可我跟甄世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幾人聽薛蟠這麼說,都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在背後也經常調侃他是呆霸王。穆栩端起酒杯,“好了,我們敬你一杯,往日裡大家都這麼說過你,今日給你賠個不是。”

見穆栩如此光明磊落的承認,賈璉也尷尬道,“是,哥哥我也給你賠罪了。”

連徒睿也笑著舉杯,“你這人雖然有些渾,卻是個直腸子,比那些陰險小人強多了,我也敬你一杯。”

聽眾人這麼說,尤其是穆栩和徒睿,以王府世子的身份給自己敬酒,薛蟠自是受寵若驚,他漲紅著臉解釋,“嗨,我知道自己往日多有不是,大家叫我呆霸王也沒錯。”說完與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把話說開了,薛蟠反倒更自在了,當下繼續道,“這個甄世宏仗著自己是甄家子弟,在金陵城無所顧忌,看上良家女子就要搶回去,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所以剛讓我說他,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說,因為大家能想到的壞事他都幹過。”

眾人聽薛蟠這麼說,都不由咋舌,能讓薛蟠這個無法無天的都這麼說,可見這個甄世宏是多麼五毒俱全。

徒睿不免好奇,“那他家就沒人管他,金陵城的地方官也不管嗎?”

穆栩知道徒睿自小在皇家長大,又沒出過京,難免有些不諳世事,於是給他解釋,“你忘了昨日在宮裡之事了,那奉聖夫人可是在金陵呢,那些地方官哪個敢管甄家的人,至於他家裡,那就更簡單了,要麼是不知情,要麼就是視而不見罷了。”

薛蟠聽了也道,“大人說得不錯,那甄世宏在金陵有好幾個外宅,他搶去的女子都安置在那裡。”說著又不好意思道,“他還請我去那喝過酒,我當初搶香菱還是學他的呢。”

說完後他對著穆栩道,“說起來我當初也是對不住香菱,大人回去替我跟她說聲抱歉,將來我上門給她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