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教司臉色有些難看,“哎呦,瞧我這腦子,真是上了年紀記不得事了。是青袖還是雲舞來著?你們好好歇著吧,待會我叫人送些飯菜過來”

“坊裡憑的是舞技說話,難免有些脾氣差的,你們姐弟初來乍到,就少些出門,莫要惹了人。”

“這樣啊……教司放心,悅溪聽話的。”

杜悅溪面上雖是放下了戒心的樣子,心中卻沒停止打量。

對面應當不是簡單之人。

劉教司似是還在顧忌剛剛的事,走的一步三回頭。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杜悅溪在房間各處都檢查了一通,沒有什麼機關暗槽,更沒有什麼有毒香料薰香,所有東西都正常得很。

輾轉幾步,推開窗朝外面看了看,二樓的高度,粗略目測這個距離,隨便怎麼跳都沒事。

就是不知道杜景之那裡是什麼情況了。

回頭就發現這個小朋友又坐在床邊上獨自傷心,那個小淚珠一直垂掛在睫毛上,就像清晨的露珠,那般的晶瑩剔透,好不惹人憐。

“景之,怎麼了?”杜悅溪走過去,坐在他的身旁,側頭去看他,“是不是害怕了?”

杜景之抬手擦了擦眼淚,咬了咬牙,倔強的說:“都怪我沒用,要不是為了救我,姐姐不會留在這裡。”

心裡閃過一股暖流,杜悅溪抬手在他的頭頂上揉了揉,“瞎想什麼呢,方才姐姐不是解釋了嗎?我是去京城有點事要辦,與你無關,別自責,肚子餓不餓?待會就...”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緊接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是紅芝,劉教司讓我來給你們送個點心,我現在能進來嗎?”

“進。”杜悅溪應了一聲。

那一道紅色的身影飄然走了進來,“來,吃些點心吧。”

等見著一邊的杜景之,紅芝沒掩飾自己的好奇:“姑娘,你是如何說通劉教司帶弟弟來的,她平日裡最嚴格了!”

杜悅溪明白多說多錯,隨口扯了一個理由:“家裡就我和弟弟兩人,劉教司也是有善心在的。”

接著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反問道,“樓里美人眾多,像姐姐這般天仙的美人,肯定會有些規矩的,妹妹初來乍到,怕不懂事,將來唐突了樓裡的美人姐姐,不知天仙姐姐能否與妹妹說上幾句,好讓妹妹識趣點。”

“小嘴巴真甜,好,姐姐跟你說一說。”左一句天仙美人,右一句天仙姐姐,紅芝被誇的開心,還捏著一塊點心遞向杜景之,招呼他過來吃。

眼見姐弟二人滿目澄澈的看著她,紅芝清了清嗓,緩緩道:“這長袖坊也開好些年了,一直都是司琴姑娘當頭牌,她的性子冷得很,脾氣也有點怪,但相處下來的話人還可以。”

“我們這些資歷淺的不敢去招惹她,日後你見了她,也記得繞道走。”

“說來也惆悵,長袖坊平日裡生意也不錯,樓裡姑娘也好相處,可近年來,隔壁突然開了家春風樓,一個青樓開在舞坊旁,誰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說到這,紅芝眸中浮起些許厭惡,“平白汙了咱舞坊名聲!晦氣死了!”

杜景之小心翼翼的吃完一塊點心,又拿了一塊遞給杜悅溪,“紅芝姐姐,你說的司琴姑娘是誰啊?我和我姐都不認得。”

紅芝抬手一指,指著對面的房門,“喏,就住你對面,整個樓裡最像大戶人家小姐的,反正,你見了,一眼就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