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被眾人盯著,一時之間有些不自然。

她舔了舔下唇,幾步走到小廝身邊,指著那條廣袖裙:“悅溪,你和二爺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人人皆知。若是你再收了阿瑾公子的東西,那你和二爺的關係豈不是會被人詬病?”

情急之下,冷月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她自知理由並不完善,說完之後,也有些心虛地打量著杜悅溪。

後者微擰眉心,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廣袖裙上。

秦淮瑾送上廣袖裙,還是秦淮夢親自送來,可見他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若是自己當眾拒絕了他送來的東西,他顏面何存?還能否下得來臺面呢?

杜悅溪夾在兩人之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淮夢眼看著杜悅溪神色異樣,搖擺不定,頓時起了一肚子怒火。

她抬手一把推開冷月,陰沉著面色盯著冷月:“你這丫頭,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到底收了二哥多少好處,為什麼處處都向著二哥說話?”

冷月被推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卻依舊盯著杜悅溪:“悅溪,你不能收。”

冷月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杜悅溪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

她擰著眉心,死死地凝視著杜悅溪,紋絲不動,目不轉睛。

秦淮夢眼看著冷月寸步不讓,更是惱怒不已:“杜悅溪要選誰是她的事情,哪裡輪得著你說話?再說了,二哥一條裙子送了杜悅溪,又送望星,為何杜悅溪不能收我三哥的裙子?我看你這丫頭就是故意的。”

“因為……”冷月剛想辯駁,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最後只看著杜悅溪,低聲道,“你不能收。”

秦淮夢氣極,手一揮,對身後的幾個小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帶她下去。”

幾個小廝火速上前,一人一邊架起冷月往外而去。

冷月腳下步伐顛倒,右腳在地上劃出一個半圓,身子猛然向後一揚,若不是小廝人多,倒是險些被她掙脫。

這一幕清楚地落在杜悅溪眼中。

她頓時緊著眉心,心中微微一沉。

雖然杜悅溪不會什麼內力武功,可她畢竟練過一段時間的拳腳功夫,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冷月身懷武藝。

按說長袖坊的舞姬們之所以能夠演繹一些高難度的舞蹈,大多是因為她們身上都有一些拳腳功夫。

杜悅溪聽說,這是因為劉教司曾經專門找過武術師傅教過她們。

可冷月方才的招式一看便知絕對不是學習一些皮毛之人能有的程度。

且這麼多日,冷月從未在杜悅溪面前展現過一絲一毫。

若是這功夫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為何冷月不能以真實面目示人呢?

思及此,杜悅溪忽覺茅塞頓開。

冷月所有古怪的行為彷彿瞬間得到了解釋。

“等等。”

只片刻的功夫,杜悅溪的心思瞬間鎮定下來,也在幾秒的功夫之內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