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眼看著杜悅溪的態度有了轉圜,高度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鬆幾分。

她原本也不是故意針對杜悅溪,只是不想杜悅溪和秦淮瑾走得太近罷了。

此刻,眼看著杜悅溪垂眉喪眼,顯然有了動搖,冷月探手握住杜悅溪的手腕。

二人四目相對,視線相交。

冷月臉上多出無辜模樣:“悅溪,我在長袖坊多年,見到過不少原本十分出色的舞姬,卻都因為一時糊塗,和那些貴公子們糾纏不清,最後硬生生地毀掉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你現在風頭正勁,我是不想眼看著你和那些人一樣,沉淪在男女之情中難以自拔。”

冷月的話像一把刀子,割開了杜悅溪所有的偽裝。

直到聽到她這番話,杜悅溪才意識到,原來一直以來,自己對秦淮瑾的感覺都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她自己居然還望向遮遮掩掩,不想連冷月都早就注意到了。

心思被戳破,杜悅溪反倒平靜起來。

她垂首嗤笑兩聲,走到圓桌邊坐定,似乎在回答冷月的話,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什麼男女之情?我和他之間天差地別,談何男女之情?”

見狀,冷月湊上前:“你既然知道,就更該克己復禮。如今橫豎他都以為你和二爺之間有了那種關係,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斬斷了你們之前的情絲?只專心致志地做你該做的事情呢?”

杜悅溪抬起眼,凝望著冷月,低聲重複著冷月的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

一連三天,長袖坊的客人們都沒能見到杜悅溪。

別說是他們,就連長袖坊的姑娘們這幾日都沒有看到杜悅溪。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每日三餐都由冷月親自送去,就連劉教司若是想要見她也得提前幾個時辰讓冷月進去問一問杜悅溪是否願意見人。

眾人都以為,杜悅溪與二爺之間發生了那樣曖昧不清的事情,或許是她自己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才對長袖坊一干姐妹都避而不見。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長袖坊的姑娘們或許會嘲諷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放在杜悅溪身上,長袖坊的姑娘們根本無暇顧及她到底是因為何事才對眾人避而不見。

姑娘們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杜悅溪拿主意--花魁大賽馬上就要到了,她們的舞到底能不能在眾人面前大發異彩,沒有人比杜悅溪更有公信力了。

偏偏這幾天她們都沒能見到杜悅溪。

比賽前一天的傍晚。

姑娘們終於按捺不住性子,一股腦全部都衝上二樓。

冷月守在門口,看到眾人頓時露出警惕之色,立即起身擋在門前:“你們做什麼?”

姑娘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長袖坊一個老牌的姑娘秀娥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