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方才大當家的寬刃砸到的地方,此刻已經多出了一道凹槽。

凹槽正中有一個手指關節大小的孔洞。

這孔洞若是放在平常,自然毫無關係。

但這可是在船上!

甲板一點點縫隙都足以害死整條船的人,更加別提這麼大一個孔洞了。

似乎是為了迎合眾人的視線,孔洞內正有水源源不斷地湧動上來。

好在船就停在距離岸邊不遠的地方,吃不到多少水,還不至於要了一條船人的性命。

大當家的環顧一圈,將心一橫,指著杜悅溪三人:“先把這三個人給我拿下。吩咐人來堵住孔洞。”

眾人答應一聲,便要再度往前衝。

就在此時,卻聽上層甲板傳來一聲尖叫:“你解纜繩幹什麼?”

“那麼多人,若是他們都上了船,我們哪裡有勝算啊?”

幾乎就在同時,下層甲板的人已經可以感受到船隻正慢慢悠悠地往河中心晃動而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咣噹一聲,船身偏了偏,搖晃兩下,船頭居然慢慢地在發生調轉。

大當家心急如焚,衝著身後的人扯著嗓子高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上去告訴這些蠢貨,不要開船!”

其實遇到岸上有繳費之人,水手負責開船立即離開岸邊,這是這些水匪的慣用手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官府才長久的無法剿匪成功。

只是上面的人萬萬也想不到下層甲板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現下船越是靠近河中心,越是有可能害死一船人!

眾人眼看著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都露出慌亂之色。

秦淮瑾藉機護住杜悅溪,冷眼望向船老大,沉聲道:“若不是你做這樣的買賣,怎麼會害得你這一船兄弟都跟著你到沒?”

“住口!”船老大血紅著雙眼,怒色瞪著秦淮瑾。

後者面不改色,負手而立。

船老大冷眼盯著秦淮瑾,頓了一會兒才道:“事已至此,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說完,他拉開架勢,看那樣子是想親自收拾了秦淮瑾。

甲板孔洞裡向上滲透的水越來越多。

船艙晃動兩下,上層甲板傳來了小廝們對話的聲音。

“誰讓你們開船的?”

許是因為上層風浪太大,只能聽到問話的聲音,卻聽不到回話的聲音。

陳七挪動到秦淮瑾側後方,警惕地盯著船老大,對秦淮瑾壓低聲音道:“主子,船尾的小艙內有一尾我提前藏好的小船,主子快走,這裡有我在。”

陳七言畢,側身上前,擋在秦淮瑾面前。

他神色冷冽,迎上船老大的目光,沉聲道:“大當家的,這些年你也算是照顧我陳七。看在這些年你我的情分上,我今天留一個全屍給你。”

陳七言畢,高喊一聲,直接往船老大的身上撲了過去。

船老大一驚訝,下意識地向後閃躲。

只片刻的功夫,陳七已經凌駕在他身上。

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陳七先發制人,與大當家扭打在一起的同時,奪下了大當家手裡的寬刃,如此一來,大當家沒有了依仗,頓時露出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