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暗自咬牙,將心一橫,從腰間拔出兩支削得極尖銳的木刺徑直往人群中衝去。

他心中盤算著,以他的功力或許不能抵擋所有人,但是隻要可以堅持一小會兒,總能給秦淮瑾拖延時間,讓他離開。

就在陳七衝到人群之前的時候,耳邊閃過一道寒風。

下一秒,陳七看到原本已經衝到自己面前的人,直槓槓地倒了下去。

陳七驚愕地盯著地上的人,還不等他回過神來,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便見一道秀影自半空而起,狠狠一腳踹在第二個想要衝上前的人胸口。

只見剛才還弱不禁風,雙腿發軟的杜悅溪,此刻正挺著後背,定定地站在陳七面前。

她一手一隻短刀,刀柄沒入衣袖,銳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陣陣微風撫動而過,將杜悅溪的秀髮吹起了幾分。

陳七自杜悅溪身後望去,恰好能看到她的側臉。

那是一張極其堅挺的臉頰,鼻尖微翹,眼神銳利如刀。

船上眾人何時見過如此漂亮卻又如此手毒的女人?

眾人頓時愣住,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敢有人亂動。

便在此時,秦淮瑾也走上前,站在陳七身側,冷眼環顧眾人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大當家的身上:“你敢做這樣的事情,就該想到早晚會有這一天。”

杜悅溪用餘光睥睨秦淮瑾。

雖然他們只有三人,和對面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可是從秦淮瑾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慌亂,甚至還有一絲勝券在握之感。

他雙手背在身後,微仰著下巴,眼神凌厲如刀,淡然地盯著大當家。

頓了幾秒之後,冷聲道:“投降吧。”

大當家先是一愣,隨即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咧著嘴角,露出滿嘴的大黃牙,發出咯咯的笑聲:“投降?你仔細看看,這周圍都是我的人,你憑什麼讓我投降?”

秦淮瑾面不改色,右邊唇角微揚,勾勒出一道淡然的笑意。

忽然,樓梯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一個小廝從樓梯上飛速奔了下來。

小廝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割開了兩道口子,滿臉慌亂。

他直奔大當家身邊,喘著粗氣道:“大當家的,不……不好了!船下都是人,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大當家的面色驟變,嘴角打了個哆嗦,緩緩側過頭,冷眼看向秦淮瑾:“是你?”

“你以為你假裝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把我當成買家招待我就會相信你嗎?做你們這種生意的,若不是熟客你敢讓他上船?恐怕,連面都不會露吧。”

原來,從秦淮瑾決定上船時便已經知道,船上的人設計好了天羅地網想要讓他跳。

他不動聲色,毫無痕跡地跳入他們編織好的網中就是為了想讓大當家的以及他背後的人都降低警惕,好順利一網打盡。

杜悅溪迅速意識到了這一點,微側過頭,帶著些許驚愕之色看向秦淮瑾。

即便是剛才對著自己他也沒有露出任何端倪。

可見此人心機之深,令人難以捉摸。

大當家的和秦淮瑾對視兩眼,眼神飛轉,思量著對策。

“大當家的,怎麼辦?”有手下低聲詢問。

這詢問似乎給大當家的下定了決心。

他索性將心一橫,拔出腰間寬刃,銳利的刀鋒直對著秦淮瑾,沉聲道:“就算有人圍了我們,若是拿下你,我們也有一條活路。最不濟,我們同歸於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