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空空蕩蕩,不見一人。

狹長的走廊兩邊只有正中掛著兩隻大紅燈籠。

兩隻燈籠散發著鬼氣森森的光芒,非但沒有照亮長廊,反而還讓長廊多出了幾分陰森感。

陳七在前引著秦淮瑾和杜悅溪。

杜悅溪回過了幾分精神,臉上依舊疲倦無比,腳下步子都有些虛浮。

她走路比平時重了幾分,就連呼吸都要急促些許。

秦淮瑾走在杜悅溪右邊,左手始終保持著向前伸出,只要杜悅溪稍有不對,他便可以立即扶住。

雖然那隔艙與方才的船艙只有一牆之隔,可卻分別在甲板兩面。

此刻船頭還有舵手在巡邏,為了不被人察覺,陳七隻能帶著兩人從船尾那一邊去繞。

三人小心翼翼,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掃視四周,確保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卻走得格外疲累。

好容易繞到了隔艙之前,陳七側身守在一邊,指了指鎖子,對杜悅溪道:“就是這個。”

這是一把做工精緻的銅鎖,上面雕刻著一對面對面,張著血盆大口得獅子。

鎖眼恰好在這對獅子的血盆大口正中。

杜悅溪挑起鎖子,吩咐陳七拿出一打火石。

她點燃打火石,對準鎖眼看了看,頓時明白了銅鎖的結構。

杜悅溪微緊眉心,又打量了鎖子一圈,長久無言。

陳七想要問話,被秦淮瑾用眼神制止。

秦淮瑾雖然不知道杜悅溪在瞧什麼,可他下意識覺得杜悅溪看出的東西一定比自己想得要多。

果真,頓了一會兒,杜悅溪才道:“這是魯班鎖。”

魯班鎖鎖芯用的是一種類似七巧板契合的方法。

這種鎖芯只有用特殊方式才能開啟。

尋常小偷溜門撬鎖的手段在魯班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杜悅溪受訓的時候,專門學過開各種鎖子。

魯班鎖對於她而言卻不在話下。

真正讓杜悅溪奇怪的是為何這裡會出現魯班鎖?

算年代,如今的時代,魯班鎖應該還不至於如此普及。

除了一些王室公卿會用它來鎖一些特殊物品,一個小小的船艙上為何也會有魯班鎖?

難道這個船老大還有皇室背景?

杜悅溪來不及想太多,這些問題只是暫時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把點火石交到秦淮瑾手中,十分自然地吩咐秦淮瑾湊近一些,好給她光亮。

秦淮瑾不發一言,居然真的乖巧湊上前。

這一幕看得陳七目瞪口呆。

陳七的確在城中見到過秦淮瑾和杜悅溪在一起。

不過他以為杜悅溪是秦淮瑾安插在長袖坊的舞姬,她應當和自己一樣分屬暗衛,想不到秦淮瑾居然會對她如此言聽計從?

難道說自己不在暗衛的這些年,暗衛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如今居然已經可以指使主子了嗎?

心中這樣想著,陳七看向杜悅溪的眼神也愈發複雜起來。

畢竟,身為一府暗衛能夠做到使喚主子如此心安理得,多少會讓旁人生出敬佩之感。

杜悅溪動作熟稔迅速,不到幾秒,便聽咔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