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男子倒也沒有反駁,反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何況我還聽說,這二老爺私下裡一直在為了承爵一事走動著,已經有數年了,可見這高門大戶裡的齷齪多著呢。”

沒多一會兒,面端了上來,那三人也就不再說了,專心吃起面來。

只是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的幾句八卦閒話,聽進慕容瑾的耳中,卻是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

安國公府有三房,不過三房是庶子,又是一直不得她祖父老安國公待見的,聽說她祖父去的時候,連孝都不許三房的戴,可見是有多不喜了。

早些年在她阿爹的幫忙下外放出去做了個地方官,自那以後也就沒在回過京城。

如今除了她阿爹還能時不時的唸叨幾句這個庶弟,怕是整個安國公府都沒什麼人會記得這位三老爺了。

是以,安國公府真正的主子,只有大房和二房。

前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兩房正式分家,不過倒是沒有傳出什麼齷齪,因著二房買的宅子離國公府也不過幾步路,所以平日裡倒也一直常來常往的,和沒分家時並沒什麼兩樣。

可究竟為何會突然分家,她卻並不清楚。那時候她還在牢裡暈著,等被接回國公府時,二房已經搬走了。

那時她也如現在這般心存疑惑,向阿爹詢問原因,他卻只說這家早在他承爵那一年就該分了的,不過是因為老夫人一直攔著才未成行,如今兩房的子女都不小了,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再擠在一座宅子裡未免有些委屈小輩了。

這話她自是不信的,安國公府大宅便是再住兩房人也絲毫不會擁擠,更別說兩房子嗣並不豐,與當時的世家大族比起來,根本就不夠看的,

加之那時她與二叔關係十分親近,與二房一家也都走的很近,反而是對她阿爹不怎麼熱絡,總覺得他過於嚴肅,甚至有些不通情理。

慕容家有祖訓,凡嫡出子女,滿十四歲便要到軍中歷練至少一年。

那時她對這份歷練也是心有期待的,可是卻從未想過會在某一天毫無準備的,就被她爹丟進了軍營。

為此事,父女兩人幾乎是反目成仇,自然也就不會親近。

那時候還是她二叔慕容瀧屢屢過來探望她,寬慰她,這才讓她漸漸的適應了軍中的生活。

可這事被她爹之後,不僅毫不留情的訓斥了她,還以私闖軍營的罪名,打了慕容瀧十個軍棍。

這讓她十分委屈,也由此認為她爹不喜歡她二叔,所以才會處處找麻煩,也就自然而然的,將後來分家一事當成是她爹要趕走二叔一家。

當時她全然不顧阿爹為了尋她,幾日幾夜不曾閤眼的疲憊,與他大吵一架之後便開始冷戰。

再後來便是馮延庭對她接近,她以為是與他互通了情意,所以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倒也沒在關注過分家的事。

如今想來,這分家之事怕是也另有內情,若不然又如何會讓她爹在忙著尋她下落的時候,還分心去搞什麼分家的事呢?

她爹的那套說辭說不得也只是在粉飾太平。

可惜她那時愚不可及,誤把假意當真情,竟沒有看清這些。

也不知道阿爹現在如何了,是不是又被老夫人為難了,不然怎麼會有他氣暈老夫人的流言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