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希垂死病中驚坐起。

搶了飯碗就狼吞虎嚥,一邊吃一邊怒瞪蹲在面前的男人,嘶嘶冷笑。

“中看不中用?傅燕遲,你說的是你自己吧?你結婚多長時間了?這麼有能耐,你怎麼還跟我睡一個房呢?有種你睡對面房去?”

傅燕遲攤手,“我從不跟人論能耐,因為嘴上厲害的大多沒能耐。”

“光說不練假把式唄,懂。下午跟我下地幹活去?”

“你知道的,我身體不行啊。”

“也沒見你暈啊。”

男人起身,身形一晃,好像隨時可能駕鶴西去的模樣。

燕希冷眼瞧著,“……”

他媽的,不要臉。

腹誹間,男人長臂一探在他頭上拍了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慣了,有家裡護航做什麼都一帆風順,乍看惹人豔羨,其實著並非好事。半天的地裡活兒就讓你委屈成這樣,要是遭逢過不去的大事你要怎麼辦?躲起來哭鼻子嗎?百鍊方能成鋼,否則,你就只是塊一砸就碎的石頭。”

男人這麼一本正經語重心長,讓燕希不習慣極了,渾身不自在。

他撇頭甩開男人的手,衝他哼哼,“整那麼多大道理做什麼?說白了就是叫老子好好幹苦力唄,狗男人!”

男人鍥而不捨,又在他腦袋上薅了一下,“知道就好。”

說完扭身,慢條斯理往灶房去,“雞腿還給你留著呢,能動了就去灶房吃去,做地上像什麼樣?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燕希掙扎起身,一動骨頭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瑪德。

說得你好像不是在欺負老子似的!

走你!

衝男人背影啐了口,燕希飛快衝去灶房,他倒不是好那口雞腿肉,他愛吃的是醬油雞。

婆婆做的醬油雞可以稱得上一絕,味道絲毫不比京都大酒店裡廚子做的差。

有他加入,灶房裡頓時熱鬧起來。

低聲笑語變成高聲笑語。

“叔叔今天特能幹,七七的雞腿也給你吃!”

“來,這個滷蘿蔔塊也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第一次下地幹活是這樣的,能累得人爬不起來,下午你在家歇半天吧,休息好了明天再下地。地裡活兒也沒那麼急,實在不成叫村裡人來幫個忙就是了。”

燕希,“用不著,吃完飯我就生龍活虎了!下午我跟貴叔把那塊地種完!”

他才不會給機會傅燕遲笑話他。

誰是一砸就碎的石頭?

看不起人!

中午小睡了下,下午青年就扛上鋤頭跟貴叔雄赳赳出發下地,依舊不戴草帽,壓髮型。

傅燕遲踩著輛從隔壁借來的舊單車,撘著寶貝女兒慢悠悠跟在後頭。

彎著桃花眼,笑容怎麼看都有種得逞後的意味深長。

四畝地瓜,一家人齊心協力兩天種完,到最後一天,燕希種下的瓜苗子,已經能跟七七種的一樣,像子弟兵似的,雖然蔫了吧唧,但是排列整整齊齊。

把青年嘚瑟得不行。

周邊地裡村民們這兩天頻頻笑得肚子疼。

大傢伙看在眼裡的,就是小傅忽悠人的方法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