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友聞也是表情凝重的說:咱們強渡大河,突進河東,賴傳芳部就成了草原帝國的眼中刺,肉中釘,難保不會被北蠻強勢打擊。河北的幾大家漢兒軍要是聯合起來,就是二三十萬人的隊伍,只是那史家軍就夠傳芳他們應對。

趙飛燕聽到兩位沙場老司機的分析,眉頭皺的緊緊的看向趙玉林了。

他請大家吃下一口酒後說:不一定吶。

他說:誠然,去年的一場大戰咱們損失不小,算是慘勝。但是,草原帝國也失去了他們的磷州集團。

最重要的是草原帝國這些年先是失去了吐蕃的支援,接著又丟了河西走廊,眼下再失去大半個河套平原,他們賴以生存的肥美草原就少了一多半啦,包括牛羊馬匹都損失不小,他們也需要蹲下來舔舔傷口恢復元氣呢。

一桌子的人聽著他詼諧講話,都在不住頷首,細細品味著杯中的五穀豐。

他接著說:貴友做了大汗肯定想大幹一番,然而,那廝剛坐上九五大位,自己的兵馬又在去年的大戰中損失殆盡,想要調動帝國所有的兵馬南下和咱們決鬥,卻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

首先,西域的八都集團就不答應。東邊的猛哥、呼畢力集團也會待價而沽,沒有分配好帝國的權力,猛哥肯定不會聽他的。

再有,就是這些個豺狼都和咱們的神威軍打過了,他們曉得咱們新宋軍隊的厲害,單獨一個軍事集團要想南下和咱們幹,肯定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而他們要想擰成一股繩卻非常不易,都是各懷鬼胎。

所以,趙玉林判斷:今年蒙軍大舉南下的可能性不大,咱們要利用這個難得的時機休養生息,花大力氣打宣傳戰,努力凝聚起河北抗蒙的一切力量為收復大宋江山做最後一擊。

曹友聞和孟珙都是為之一振,認為趙玉林說的在理。

老曹十分輕鬆的說:果真如此,大善吶,曹某也不再去邊關了,就在臺鑑堂守著。

孟珙跟著說:他指揮十萬大軍東渡黃河,輕鬆收復河東也是心願已了,決意辭去中樞院副主任不幹啦。

趙飛燕立即愣住,吃驚的問孟珙這如何使得?孟公春秋正盛吶,萬萬不可。

老曹笑呵呵的說國主就允了吧,孟公在秦嶺的廣貨街和他比武,握著青龍偃月刀都力不從心啦,正好來臺鑑堂一起吃茶敘話。

孟珙還不計較老曹揭他的短,笑哈哈的說:大善,回來時便和玉林哥兒說道過,就去陪曹公吃茶。

國主不會不允嘛?

趙飛燕這才醒轉,原來這幾位都曉得了。

她笑盈盈的說:既然孟公已打定主意,就依著大將軍的決定啦,今後大將軍還需一如既往,多多提點小女子哦。

孟珙立即謙遜的說:國主過譽了,過謙啦,在下一定盡忠職守做好分內之事。

一場酒局到此為止,趙玉林和飛燕告辭離去。女人一上馬車就倒進懷裡,問他孟公咋就不幹啦?

他說孟公早年在荊湖一線抗蒙,受傷無數,還在建康府時就要解甲歸田了,這次率領十萬大軍出擊河東,豪橫的過了一把大將軍的癮已經心滿意足,肯定不想再幹啦。

他給飛燕講了老曹和孟鞏在秦嶺之巔的廣貨街比武的故事,趙飛燕捂住肚子的歡笑不止,她也無法想象,老大不小的國主級大仙、大將軍了,居然拿起刀劍撒歡的玩。

趙玉林也是樂呵呵的說:幸虧他叫鬼谷的師傅給孟鞏打造青龍偃月刀是減下二十斤,不然的話,老孟耍起刀來收拾不住,怕要把腰的折啦。

飛燕聽著又是捂住肚子的歡笑。

回到家裡,女人和孩子都還在暖閣裡吃茶敘話吶。

吳晶跑過去爹爹、爹爹的叫,要他參加花溪村叫花雞的開業儀式,還嘟起小嘴吧說小媽媽可辛苦啦,咱爹爹回來都不去看看,花溪的變化可大了。

他笑呵呵的說:花溪村有他的乖乖女幫忙,還需要他這個爹爹去幹啥?不是添亂嘛。

女人和孩子們歡喜了,陳柳和朱富貴還在那裡喊他一起去瞧瞧,陳宸開口了,叫哥哥姐姐將弟弟妹妹們都帶去小花廳吃耍,大人要商議國事啦。

幾個萌娃一邊伸舌頭,一邊“耶”的尖叫著跑開了。

陳宸乾咳兩聲說:她先講,呼蘭要帶孩子回宜賓認祖歸宗,本宮得監督哥兒把事情辦妥了,成都府就讓直娣暫代知府哈。

他說:雨琦也回去吧,新市鎮有溫泉呢。

陳宸馬上說就是,還有雨琦姐姐,咱們一起做好監督。

馬靈兒笑哈哈的說還要看咱們國主允不允吶,國主要是不準,一個都走不成。

趙飛燕問他:就不等幾天再走?

趙玉林說早去早回,成都這邊暫時沒啥大事,他們去新市鎮住幾天便回。

趙飛燕問他:萬一上朝第一天孟公便提出辭官,誰來接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