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天氣突變,一場初雪來臨,整個秦嶺有了銀裝素裹的感覺。趙玉林掐指一算,發現快到大雪天啦。

這山,這景真是四時變化無窮。

還沒走出三里地,兩個小男孩的臉蛋便凍得成了紅蘋果,他問小傢伙感覺怎樣,難受吧?

高玉田有些囉嗦的說他不怕,他爹說的,漠北更冷,天寒地凍的出帳篷去不小心會把耳朵冷掉呢。北蠻凡是夠大車輪子高度的孩子一樣充軍上戰場。

趙玉林笑呵呵的問他:他老爹沒說漠北苦寒至極,出門撒泡尿會把小弟弟給凍掉吧?

周圍的衛士立馬哈哈大笑。

郝忠良看到高玉田尷尬的模樣接話說:高叔定是講過啦。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趙玉林對著高玉田說:他爹就愛“北蠻、北蠻”的叫,咱們要尊重對手,那是草原人,草原帝國也有無數勇士。

咱們要尊重對手,才能更好的擊敗對手。

小夥子不吭聲了,緊緊的跟在趙玉林後面。

三日後,一行人來到洋州,見孟珙帶著盧華才的一雙兒女等候在此。

孟珙告訴他,是盧夫人不願意讓孩子們跟著,太過傷感,要他領著孩子們在此等候哥兒一路同行。

趙玉林和吳雨琦上前拉住孩子的手,娃子還掙脫開來跪下給他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男孩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女孩叫:喊咱爹、咱娘。

兩個孩子立即張嘴發出稚嫩的童音。

趙玉林和吳雨琦的淚水迅速在眼圈裡打轉,馬上蹲下將娃子抱在懷裡。

孟珙曉得吳雨琦和他都有受傷,拍拍孩子說快些下來吧,趙叔和吳嬸的身上還有傷吶。

兩孩子立即掙扎著從他們的身上下來。

趙玉林不敢看孩子,拍拍肩頭叫他和妹妹坐車去。

雨琦隨即牽著兩個孩子的手送上馬車。

眾人來到城裡,孟珙笑哈哈的說就要離開洋州啦,今天就去臨水街嚐嚐洋州的叫花雞如何?

趙玉林笑哈哈的說大將軍有令,咱們肯定要執行。

他問身邊的兩個小年輕是不是?

高玉田立即回答:是,謹遵大將軍令。這叫有令必行,令行禁止。

孟珙開森了,哈哈大笑。拍馬走在最前面。

趙玉林他們一到叫花雞,就將那裡空下的席位全部佔領,一部分兄弟還只能在前後左右找吃的。

吳雨琦將盧華才的一對兒女拉到身邊坐下,孟珙告訴他們:兒子叫盧永志,九歲。女兒叫盧永芳,五歲,都乖巧著吶。

還在說話,女兒盧永芳就在拉趙玉林的手,要吃雞腿了。

他笑呵呵的說永芳還小,咱們讓妹妹先吃哈。扯下雞腿就遞了過去。眾人很快開工了。

飯後來到驛站住下,孟珙邀他吃茶,告訴他河東一戰,打得酣暢淋漓,痛快極了,他這一生已經別無所求,決定辭官不幹了。

趙玉林當即愣住,端著的茶水還沒吃進嘴便定格在當場。他放下茶碗問孟珙咋啦?他做事有啥不妥?叫大將軍要作出如此決定。

孟珙連說沒有,他真的是想辭官不做了。前些日子在廣貨街一時興起,將那把新做的青龍偃月刀拿出來使,不料還把腰身給閃了。

看來,還必須服老啦。

趙玉林不知真假,一臉懵逼的看著老孟。

孟珙才將他和老曹在廣貨街看到秦嶺朝霞滿天,朝陽似火,豪情大發後兩人在山頂舞槍、耍刀比武的事情講了出來,引得趙玉林笑個不停,笑話他倆都是成名的國主、大將軍了咋還像個毛小夥。

孟珙十分開森的說:也真是老了,他曉得,那把大刀哥兒還特意交代減下二十斤,只做成六十斤的重量,他舞起來都受不住啦。

趙玉林曉得孟珙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隨著年齡的增長體質弱了。

他說:不做就不做,也不能啥事都不幹的享清福,還是去臺鑒堂吧,和曹公一起幫他守著那幫從臨安來的好事者。

孟珙歡喜的說他就是這個意思。臺鑒堂的事兒不多,他還擔待得起,正好替哥兒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