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顏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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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律歷十九年,上莽犯關已是五載有餘,但至今仍是與蒼虎軍僵持在北疆,不得入關續而南下……
蒼虎軍帳中,先鋒官溫靖寧躺在病榻上,臉唇發白,虛弱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望向火爐中燃燒的木柴,聲聲幽嘆。
守在帳外計程車兵私語:“溫先鋒與莽軍上將纏鬥不敵落馬受傷,可這都三月了,先鋒官怎地還是不見好轉!可是給殷將軍急死了。”
旁邊的老卒剮了他一眼,急忙提醒:“還敢議論此事!萬一讓監察大人聽到,你還想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聞言,那士兵馬上閉嘴,只是不時會扭頭往帳裡張望。
這時,醫部一人端來藥湯走了進去,片刻後乍傳一通哀嚎,眾人面面相覷,待哀嚎停止,那人衝了出來大喊:“溫先鋒去了!溫先鋒去了!”
眾人聽了,立即擂鼓鳴鐘,在校場檢兵的殷木棉聞訊,什麼也顧不得就趕了過去。
一時間,溫靖寧的帳裡帳外擠滿了人,殷木棉恍惚失魂地走到病榻前,只見溫靖寧面唇發紫,口中還淌著黑血,死不暝目。
殷木棉捏緊拳頭,扭頭惡狠狠地盯著他醫部的親信,好似要吃了他一樣,此情此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殷木棉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慢慢朝那人走去,那人低頭垂眸不敢直視。
“監察大人到!”
一聲響徹入耳,大家的目光朝帳門看去,一個老監大擺著,滿面笑容地走進來邊道:“溫先鋒年少有為,抗賊有功,不想賊人卑鄙,竟在兵刃上淬毒殺害溫先鋒,可惜可嘆,本監察一定會稟告聖上,重賞溫先鋒其光澤溫家。”
殷木棉上前,怒視著老監,問:“尚未有論,大人便知溫先鋒是死於毒,真是好神通啊。”
老監狡笑,避之不答:“溫先鋒已逝,還請另立丁奉義為先鋒。”
“就是另擇先鋒,本將軍也自有人選,哪輪到你來指點。”殷木棉的聲音裡滿是殺意。
老監湊到他耳邊,輕笑著說道:“就憑他是高大人的義子。”
殷木棉手握腰間寶劍就要出鞘,額頭青筋乍現,但最終他還是選擇衝出了帳營。
等副將在林子裡找到他時,地上橫七豎八倒著許多木頭,殷木棉就躺在地上。
“將軍,你切不可意氣用事,讓那奸宦藉機發揮,這可不能再連你也失去了。”副將見殷木棉發洩出來,才勸。
“本將知道,你代為傳令,遵從溫先鋒的遺願,將他葬在北疆,盔甲兵刃送回江淮。另擇丁奉義為新先鋒。”最後一段,殷木棉說得是咬牙切齒。
……
一月後,江淮城的清晨,東城花柳巷第一勾攔瓊仙樓的老鴇一聲尖叫,引得無數人駐足在門前。
瓊仙樓的頭牌走了,一丈白綾懸在梁頂上,她吐著發紫的舌頭,翻著眼,歪著腦袋,再紅的胭脂都掩不著她蒼白無生色的臉,興許是沒有過多掙扎,她的衣物與頭飾還保著體面。
……
正午時間,剛從城外回來的葉藏詩尋了處酒家稍息,而酒家裡此刻卻只得他一人,葉藏詩不免好奇,發閒地用筷搗鼓著那一大盤鹽水羊肉。
“店家…”葉藏詩剛想開口詢問,一位衣衫襤褸且單薄的老者走到櫃前,葉藏詩見狀只得先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一壺老酒,一碟子香豆。”老者唯諾地說道。
店家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嘿,我說你這老頭,上月賒的賬清了嘛?又來吃白食!你今兒不給現錢,就給我滾出去。”
老者呵呵一笑,從破衫洞裡摸出幾塊銅板,輕輕放到桌上:“現錢就這麼多,還請店家您大量賞點,要是不行,就給我那香豆減點。”他邊說著邊打著手勢。
店家抓起銅板,臉色依舊是難看,但還是回頭給他拿了一小壺酒和一小杯子,至於那香豆,他還是給足了量,這東西本就不值幾個錢,也不便去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