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然後他們就上樓去了,我也沒有敢繼續跟蹤,就先回來了,一直等到現在小毛都沒有回家。”電話那頭,可以聽到高芸芸長吁了一口氣。

“行,我知道了。我們保持聯絡,有什麼事你打電話。”

王耕校長掐斷電話,對王書林書記和蔣所長說:“看來瞎眼偉帶鄭小毛去見什麼人?”

“嗯,這個人看來派頭不小,瞎眼偉帶著長毛三跑到那裡吃飯。要麼就是宴請,要麼就是赴宴。兩種不論是哪樣,拜訪的味道都很足。”王書林書記說。

“會不會有什麼交易,或者去辦事?”胡警長問。

“交易的可能很小,如果是交易,瞎眼偉是隻狐狸,他不會出面的。也有一種可能是給長毛三介紹什麼人認識。”蔣小泉所長也在分析。

“介紹認識人,目的還是為了交易。你們最好派一個偵察員過去,看看他們見的是什麼人?最好能摸清那幾個人的身份。”王書林書記交代。

“好的。”蔣小泉所長立刻向胡警長使了一個眼色,胡警長立刻打了一個招呼走開了。

三人去了飯店,那邊派出所的教導員和副所長,還有剛剛來送茶的女警官都在。這頓飯吃得索然寡味,王耕校長一直都在擔心長毛三鄭小毛的安危。隨著事態的發展,他有點力不從心,難以控制的感覺。

中間,王耕校長跑出去給高芸芸打了一個電話,問長毛三鄭小毛回來了沒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他甚至有些後悔,不該衝動收下這三名新生。這三名新生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樣從未遇到過的難題,沒有想到過的險惡。

回到飯桌上,蔣小泉所長知道王耕校長的擔心。便換了一個話題。

“王校長,你玩蹦迪嗎?”

“什麼是蹦迪?”王耕校長果真不知道。

“就是去舞廳蹦跳迪斯科的簡稱。”蔣所長開始說起今晚的第二個話題。

“蹦迪的場地有兩種,一種是震動鋼板,就是在鋼板下安裝強韌性彈簧,還有一種是木質地板。蹦迪本身沒有問題,人們在場地內自由自在地發揮。可一個人蹦,也可一群人蹦。伴隨節奏感極強的音樂,扭動全身筋骨,雙腳踏著或跳著振動的舞步。要想忘情地投入其中,最好再嗑兩粒讓你搖頭的毒品,讓你釋放那份夢幻與瘋狂,享受所謂的舒坦和愜意。”

王耕校長覺得自己真是太low了,迪斯科知道,蹦迪卻不知道。

只聽蔣小泉所長繼續說:“這是年輕人最愛去的地方,現在我們的管理只有兩條很勉強的規定,一是離學校不得少於500米,一是不能開在地下二層以下。在這裡你會看到很多未成年人,也是犯罪嫌疑人最愛盯的地方。他們會在那裡賣搖頭的毒品,賣酒。”

“學生不允許飲酒。”王耕校長立刻說道。

“那是學校的規定,可是你在這裡根本管不住。我們再訓誡老闆,不準把酒賣給未成年人,不準接待未成年人到歌舞廳。但是實際效果並不好。”

蔣小泉所長說得沒錯,你不可能24小時派警員在那裡守著。而且在市場大潮裡,你也不可能把歌舞廳的老闆都管束到“有錢不掙”的境界。

王耕校長忽然意識到蔣小泉所長話裡有話,他急忙問:“你是說,有人組織未成年人在酒吧裡賣酒,並透過他們向其他未成年人兜售搖頭的毒品。”

“是的,我們今晚喝的假酒,就是從這些未成年人推銷員中追出來的。這夥人打著勤工儉學的名義,製售販假酒。對這類未成年人,我們還沒有更好的辦法,有的學生真以為自己是在勤工儉學,如果僅僅是銷售,數量又不大,我們甚至連治安處罰都沒法做,通常都交由市場管理部門去處理了。但是我今天想借這件事,說得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透過未成年人去販毒,誘使他們服食毒品,這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問題。”

這些話從派出所蔣小泉所長嘴裡說出來,讓王耕校長真的是出了一身冷汗。恐怕許多家長都不會想到,身邊的孩子已經成為犯罪分子的獵物,而且在獵奇的心態驅使下,也開始走上了違法犯罪的不歸路。

“需要我們如何配合?”王耕校長繼續追問。

“需要學校配合的地方很多,就拿這些吸食毒品的未成年人來說吧,未成年人的社群戒毒工作比較龐雜,我們希望學校能開設這方面的教育,提供必要的戒毒條件,而不一定都把未成年人送到戒毒所去。這樣我們不僅可以向你們那裡輸送新生,也節約了社會公共資源,提高了社群戒毒的效果。”

王耕校長點點頭,看來原先自己所設計的“法、德、心、文、能、體”六科並舉的路子還不夠寬,未成年人的戒毒也是挽救和矯治的一項內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