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被當眾勸降,江州軍上下一片迷茫,不知所措。

嚴顏看先黃忠,黃忠道:「將軍的部下,將軍儘可自行處理,若他們願意跟隨將軍一起加入我軍,自然是好。若是不願,也可發給軍糧,讓其離開。」

嚴顏面露感激之色,然後回到江州軍面前,大聲道:「各位兄弟也看到了,嚴顏已經決意歸順漢升將軍,爾等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兒郎,有願意繼續追隨我的,便請留下。若是志向不同,儘可離去。」

士卒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久之後大部分士卒都表示願意繼續跟隨嚴顏歸順,另有部分士卒則執意要求離開,嚴顏看向劉瓚,劉瓚面色鐵青,怒道:「嚴顏,主公待你不薄,安忍反之?」

黃忠聞言眉頭看向劉瓚,嚴顏搖頭道:「劉璋在乎的不過是自己享樂,何曾在乎我等志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既然志向不同,自此便分道揚鑣,你走吧!」

劉瓚乃是劉璋同宗子侄,自然不會與嚴顏一樣,他知道此時自己能夠走脫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於是便號召不願跟隨嚴顏的人一起走,沒想到不願跟隨嚴顏的大部分士卒同樣也不願跟隨劉瓚,劉瓚又羞又怒,轉身帶著數百人向北而去。

黃忠見嚴顏在軍中威望如此之高,更覺得自己剛才勸降嚴顏為明智之舉,嚴顏下令讓各部將校約束部眾,然後與黃忠一起向江州而去。

大軍來到江州城下,果然見江州城頭依然插上了荊南軍的旗幟,黃忠到城下讓城內士兵開城門,城門士卒卻並沒有立即開啟城門,而是向鄧艾請令,待鄧艾親自下令,這才開啟城門。

嚴顏見黃忠並不奇怪也沒有半點不滿,讚道:「都說是軍令如山,令行禁止,嚴顏今日方才親眼所見,敗與貴軍,實在不冤。」

黃忠笑道:「將軍說錯話了,如今咱們同屬一軍,何來貴軍之說?」

嚴顏也笑著附和,隨後大軍進城,江州降兵先入軍營安置,等待整編,隨後親自向鄧艾介紹嚴顏,鄧艾對嚴顏如此高齡依舊壯志不改也頗為欽佩,並未因為他敗給自己而有所輕視。

嚴顏此時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鄧艾問道:「將士是在找劉聵麼?」

嚴顏有些緊張的問道:「正是,鄧將軍,他在哪裡?」

嚴顏很擔心劉聵此時已經戰死,鄧艾道:「劉將軍不願降,如今關押在營中,將軍若是能夠勸他棄暗投明,那就再好不過了。」

嚴顏於是在鄧艾的帶領下親自去勸降劉聵,劉聵之所以不肯投降,是因為還希望嚴顏能夠殺回來奪回江州,見嚴顏已然歸順,最終也不再堅持,選擇投降。

黃忠和鄧艾再一次不負眾望,不僅攻克了益州重鎮江州,一路上還招攬了張嶷、嚴顏、劉聵,被俘的張翼得知江州被破,嚴顏歸降之後,也選擇了歸順荊南軍,至此伐蜀之戰已經取得巨大戰果。

安排好防務之後,黃忠在營中設宴,讓荊南軍將校與新歸降的諸將一同飲宴,相互認識,諸將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三碗黃湯下肚,頓時親近不少。

次日,嚴顏請命由他親自出面,去招降江州各縣,黃忠欣然允諾,並讓其親自挑選兩千精兵相隨。

看著嚴顏遠去,楊雨擔憂道:「此人不會一去不回吧?他在江州軍中威望甚高,若當真反悔,只怕江州降軍軍心不穩啊。」

鄧艾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我相信老將軍的眼光,楊雨,之前我們都有些自以為是,這次江州之戰,我才知道薑是老的辣,咱們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放心吧,嚴顏若當真包藏禍心,在城中才是心腹大患,他離城前去各地招降,反倒說明他是真心想要在暮年有一番作為。」

楊雨仔細思考鄧艾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也不再糾結。

嚴顏並沒有讓黃忠他們失望,他所到之處,各縣望風而降,只用了十餘日,巴郡幾乎全部歸降,只剩下靠近廣漢郡的幾個縣選擇依舊依附於劉璋。

不僅如此,嚴顏還從各縣帶回了三千精兵,加上江州降軍整編之後,黃忠的先鋒軍兵力達到兩萬,不僅兵力翻了一番,帳下還多了張嶷、嚴顏、劉聵、張翼四將,並且江州囤積的糧草,也足夠大軍數月之用,果真如法正當初預料的一般,越打越強。

黃忠攻下江州之時,孫紹依舊在永安,加緊入蜀道路改造以及督促糧草儘快運往江州,今日孫紹收到報告,糧草在運往江州途中,多次被不明勢力劫掠,不過奇怪的是這些人只是劫掠糧草,並不輕易傷人性命。

孫紹得到這個訊息感到既頭疼又有些好奇,頭疼的是糧草如今是黃忠軍最大的短板,現在還屢屢被劫掠,雖然劫糧者並不害人性命,但若是置之不理,則前方糧草難以為繼,若是押運糧草的車隊都配備重兵保護,孫紹身邊的兵力卻是捉襟見肘。

孫紹好奇地是,是什麼樣的人,既要搶劫糧草,卻不輕易傷人,這兩個行為前者為敵,後者卻非敵人做派,自相矛盾,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