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玄字樓,後院的傳送陣前,雲蕭兒正巧遇到,自地字樓傳送陣而來的連汝凝,二人見面都不禁愣了一下。

“師姐是見過小若了?”雲蕭兒笑著打聲招呼。她並不知道小若是誰,但從連汝凝的表情看,應該是見過那個人。

連汝凝輕輕點頭回答:“見過了。不過,她要連著三天待在地字樓,還不許別人打擾,無奈我被長覆那個老小子趕出來了。”

長覆,即商文羽的道號。

聽到此事,雲蕭兒忍不住笑出聲,腦中反覆想著,她被先生趕出來的畫面,一定很是有趣。

她轉身走向前院,倒是連汝凝很乾脆地跟上來,岔開話題說:“師妹,你要去外面逛逛嗎?你師姐我閒來無事,就陪著師妹你一起吧?”

二人並肩而行。

這讓她有些奇怪的是,與這位八師姐相識時間並不長,但站在身邊,有種認識很久的感覺。

進入前院,登上大堂二樓,此處是收取符信的地方。

在一堆簡書之中,雲蕭兒找出一卷標有“重明宗”字樣的簡。

攤開一看,她才發覺,此是晏賀秋寄給她的信。

想來,他們加入重明宗已有兩年半,當初凌城一別,雲蕭兒多少有些愧對於他們,本來商議好要同入一家宗門,只有自己沒能兌現。

雲蕭兒低下頭,仔細的讀著這份晏賀秋的來信。

自楚寂白、晏賀秋與喬欣然加入重明宗始,他們就此受到師門的嚴苛教導。同處一個宗門,但相見次數實在少,他與楚寂白還好,相隔不遠。

而喬欣然則是被梧桐院長老,收為關門弟子,與天巡宮、達摩峰相差甚遠,但即便這樣,喬欣然也有理由,逃出梧桐院來尋他們。

兩年來,他們一直打打鬧鬧,也甚是有趣。

說起楚寂白,剛入門第一年,他與天司宮長老之子產生衝突,隨後在一眾宗門弟子的眼皮下,他竟狠揍那長老之子。

在天司宮長老問責之際,天巡宮的闕越,為保徒弟,與天司宮產生恩怨,即使重明宗掌教出面,也遏制不住兩宮交惡之勢。

如今,楚寂白被闕越下令禁足,並於後山閉死關,不到煉氣八層,絕不允許出關。而在他閉關之前,便叫了晏賀秋,給雲蕭兒寄出信,告知他們入宗門以來的見聞,也同時期待能得到回信。

信畢,雲蕭兒連聲嘆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她找來一份空簡,寫了一封符信,剪短說明她兩年來的境遇。而對於洞玄戒兩年事蹟,並不方便讓人知曉,便只用師父下令閉關的話語搪塞過去。

符信完成之後,她轉身下樓。

連汝凝在樓下等她許久,見她下來,露出可人的模樣,笑盈盈地道:“師妹,你怎麼愁眉苦臉地。莫不是因哪個男人讓你神傷?”

聽她說的話,雲蕭兒忍俊不禁,搖頭失笑。她心想這個師姐還真是愛開玩笑啊!

兩人準備要走出玄字樓,這時,玄字前院掌事王成一忽然出現,向她們拱手,嚴正道:“皇宮傳來訊息,皇帝駕崩,太子元堅已收到遺召即將登基,閣主命你們返回天字樓,有要事囑咐。”

聽了掌事王成一的話,雲蕭兒與連汝凝皆是一驚,皇帝駕崩!

記得兩年前,師父曾對她說過,皇帝壽數將在三年內,這才過了兩年多,與師父預言的不差,但也確實太過突然。

雲蕭兒與連汝凝趕忙返回天字樓。

天字樓前庭大堂,似乎都是得到訊息,幾乎能到的,都已經到此。除了仍在閉關的天字五號白茗,與出使西蒼雲州尚未迴歸的天字十三號,天字門下十六位弟子都已齊聚。

大堂內,十分熱鬧,年歲過百的四位師姐,招呼起師妹們保持安靜,找位置做好;排名靠中的幾人還在與年紀稍小的師妹們交頭接耳,似乎都在討論著皇帝駕崩之事,而像元洛紅、陸靈芝、嫿茜、岑盈這些最小的,則是圍在一起,不發一語。

人群之中,天字六號許琴香臉色難看,瞧見雲蕭兒與連汝凝一道而來,更是一副苦瓜臉,像是這兩人欠了她多少靈石一樣。

在許琴香的眼神凝視下,雲蕭兒走到嫿茜身邊,響應起大師姐琦蘊的號召,找到一處角落安靜地坐下去。

“喲,都來了啊。”商正衡從中庭花園穿到前庭,依舊是一身紅裝,仍是朱唇粉面的樣子。

只見她閒庭闊步,從容的說:“太子登基大典定在十日之後。為師叫你們過來呢,就是說這件事。另外,在此期間,京城內的安防巡視需要加強。而任務,半個時辰後釋出在地字樓懸賞榜。”

此話說完,一時寂靜,繼續仔細聆聽師父的後續安排。

“眾所周知,太子於兩年前築基成功,代表今後楚國,元堅將會有著長達五百年的統治期。這也是六百多年來的首次,難免會令燕國有所警惕。故而,千機閣會加強對燕國諜報獲取,而你們,我也會輪流派你們前往上陽關與天通關,執行任務。”

“而具體安排,則在元堅登基之後,由琦蘊制定。”

聽師父這樣說,雲蕭兒心中暗忖,她們是不是可以趁這段時間,將自身實力提升一下。

隨後,商正衡注意到角落裡的雲蕭兒與岑盈,向她們投去目光,說:“此事,煉氣期弟子不必參與,待達到築基期以後,再聽從琦蘊調遣。岑盈、蕭兒,你們各自回後院,繼續修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