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蕭兒並不知道成明的本性如何,經歷過這些事,她早已對世人不抱有任何信心。

當成明站在她身前,一束溫和的光束籠罩起她的全身,卻覺得有些暖和。才片刻之後,光束散去,雲蕭兒抬頭瞧著成明,發現他眼神凝重,目光中帶有沉寂。

過了許久,成明沉聲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聽著他低沉話語,雲蕭兒內心一緊,出於對長者的尊敬,仍然跟著他身後走出房間。

晏賀秋與喬欣然眼神中似有疑惑,唯獨楚寂白緊張之色,浮於表面。

一走出門外,成明扭頭瞧了眼房內眾人,直接開門見山,直戳雲蕭兒內心。氣氛陡然降低,令她驚詫萬分。

“不曾想這世間,有如你膽量的女娃娃,你家人也敢獨自放你出來?”

此言一出,頓時雲蕭兒抬起頭直視起他,自己身份被發現,內心惶惶難安,但依舊不敢有任何動作。

成明見她如此表情,咧起嘴角,輕笑道:“你不用如此看我。即使你男裝示人,也無法掩蓋你特殊體質,與你這容貌。”

只聽他言語中,不緊不慢,透露出長者的威嚴。雲蕭兒敏銳的察覺對方沒有惡意,轉而施禮回應:“前輩胸襟,令晚輩汗顏。”

“不瞞前輩,其實晚輩是偷跑出來的。因家人過分溺愛,刺激著晚輩想要逃離,尋求仙道。晚輩也是十日前才忽而明白家人的用心。但我仙道之心已定,絕無折返之念。”

一聲聲抑揚頓挫的回應,讓成明一愣,登時面上浮現笑臉。只見他從腰間儲物袋中,摸出一件靈珠。

只見那珠子似有些剔透,但內部渾濁不堪,一片混沌之色,看起來不那麼美觀。

“這是斂息珠。”成明眉頭一揚,“將此物戴在身上,可以藏匿你身上的特殊氣息,可使元嬰以下修士看不出你的特殊體質。不過,若碰到元嬰大能,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聞言,雲蕭兒心頭一凜,連忙伸手接過,揣入懷中,並向成明施以敬意。

她知道自己身具純陰之體,將來勢必會引起無數修士不懷好意的目光,總歸是個麻煩。如今有了此物,她便暫時放下心來,但若真的碰上元嬰修士,只怪自己的命不好。

成明目光柔和,瞧著她訕笑著,與她重新回到房內。

眾人席坐好,成明走向上座,高聲道:“這宗門大選之期還有七日,你們可以想象加入哪家宗門,兩位少年也好好想想,是考慮塵海宗?還是你們要一同入某一宗門?”

晏賀秋一臉震驚的表情,目光投向楚寂白,二人對視一眼後,只聽楚寂白向上座拱手,冷聲回道:“前輩,不必考慮了。先前我們商議好,打算選擇同去重明宗。”

話音一落,喬欣然席間起身,大喊道:“爹,那我也去重明宗。”

只見成明向自家女兒投去白眼,轉而面向其他人,笑道:“無礙。在座三位小輩,皆是資質出眾之人。無論選擇何宗門,亦是前途光明。”

聽此一言,雲蕭兒暗鬆口氣,已是迫不及待的期盼起宗門大選之日,早點到來。

接下來幾日,雲蕭兒大多時候都閉門不出,潛心修煉,遇到困惑的地方,便去尋成明,希望得到一些指點。倒是成明十分熱情的對她一番指點,許多過往令她疑惑的地方,也在成明耐心的講解下茅塞頓開。

隨著宗門大選之日越近,她深刻感受到。城內似有一股緊張的氛圍,籠罩在整座城池之內。

在醉仙居前院二樓雅間,雲蕭兒親眼見到迎接帝師的鑾駕,但卻發覺大張旗鼓迎來的鑾駕中竟空無一人。

城內氣氛詭異,但絲毫不影響前來參選修士的熱情。這倒是讓雲蕭兒緊張的情緒,稍有緩解。

楚寂白與晏賀秋這些日子經常外出,回來後便會給她講起外面的事。聽聞,帝師商正衡目前正下榻在清波道門分院,雖沒被證實過,但也在城內被人傳的神乎其神。

有傳帝師商道君一臉凶煞模樣,一副燕頷虎鬚,眼睛如盆口一般大,氣喘如豹聲,一口能吃下數頭牛;也有傳他鬚髮斑白,平日是仙境之聖,一但動手時,掌如群山,可一掌拍毀好幾座城池。

誰也沒見過商正衡的模樣,但從傳言中可知,這世人對那位商道君的印象。

日子臨近,雲蕭兒靈敏的發現,城中的黑袍龍紋修士越來越多。這黑袍龍紋,或許是千機閣的標誌,如此也能料想到,或許城中危機將至。

一陣敲門聲將她拉回思緒,轉頭望向門口,門被人推開,卻是一位令她極為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