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雲蕭兒當下不做過多思考,上去拉起喬欣然的手,戒指泛起幽光,在房門開啟之前,帶著她消失在屋內。

再度現身之時,二人已來到院外。

隱藏在院外的楚寂白與晏賀秋,趕忙迎上前,來到她們身側。但見兩位男子,喬欣然頓時眼神冒光,一如剛剛盯著雲蕭兒那般的眼神。

要說這二人,無論是楚寂白,還是晏賀秋,皆是個頂個世間少有的俊男。當初雲蕭兒也因他們的樣貌,而一時讚歎,更別想眼前這位喬欣然。

楚寂白倒是沒有心思理會,面顯擔憂之色:“那位大修回來沒見到喬姑娘,定然會出來尋找,還是儘快離開此地。”說時,晏賀秋也隨聲應和。

不再遲疑,雲蕭兒正要拉著喬欣然準備離開,但卻被她一手揮開,面色已恢復正常。

“你們應是誤解了,我並非遭遇歹人。”喬欣然柳眉微皺說道。

這剛一說完,他們只發覺一股濃烈的真元之力衝擊而來,除了喬欣然,皆是面露詫愕的神色,轉頭嚴陣以待。

只見從院中走出一位,膽壯氣粗的中年男子,怒氣衝衝而來,瞬間靈氣外放,金丹期大圓滿境界的修為,威壓著他們每個人。

不虧是金丹大修。

雲蕭兒心想,不論此人是否作歹,單憑此等修為,讓她沒有一點抵抗之力。

但願如喬欣然所說,此人並非險惡之徒。

喬欣然見中年男人出現,馬上笑臉相迎:“爹爹,他們是聽信阿林一面之詞,以為我被人惡人所擄,故而來意圖施救於我。”

爹爹?

三人紛紛掉頭,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喬欣然掉頭回應:“我爹是塵海宗成明真人,因宗門之事沒能見我娘最後一面,心生愧疚,這才帶我來凌城教我修煉。可不想阿林他們所說那樣,是被人擄走的。”

那中年男人,成明眼神恍惚,收起威勢,露出一臉憨笑的表情。

“誤會,都是誤會!”成明臉上褶皺起多條皺紋,坦然一笑,“幾位年輕人,先隨我進屋一敘,老夫向你等解釋緣由。”

與父女二人進入客房,見楚寂白與晏賀秋已然落座,雲蕭兒自當暫時放下戒備,走向楚寂白身側一處桌案前席坐。

但見成明身坐上位,輕嘆一聲,向他們訴說起過往。

原來,成明十九年前於上陽關值守,與燕國修士戰鬥負傷,在返回塵海宗凌城分院的途中傷勢加重,棲身於尖牙峰客棧。在這裡,成明結識客棧掌櫃,並與其定下終身。

奈何新妻是凡人,也無靈根,無法走上修仙之路。又因塵海宗,宗規森嚴,二人結親之事為宗門所不容。而在生下喬欣然三年之後,成明被宗門召回,只得獨身返回。留下母女二人在尖牙峰。

兩年前,當成明在宗門收到愛妻病故的訊息之事,毅然要驅往,雖中間遭受宗門阻礙,但終究於情放過他。一去十幾年,尖牙峰客棧的夥計早已換過一批,自是不識姑爺,故而錯認為惡徒。

成明所說之事,言猶在耳,雲蕭兒內心感慨萬千。她父母皆是修士,而自己年紀尚輕,當體會不到成明的心酸。但也從中深感情之一字,即使已是金丹期大能的成明,卻依舊能讓人陷入其中,或許亦是每位修士必經的劫數。

不過,雲蕭兒不認為成明有什麼錯,宗門也沒什麼錯,情與法對立,但卻不能分對錯。

世間之事又有誰能分得清對與錯?

隨後,他們談論起此次宗門大選之事,據成明的意思,此次在凌城的大選,卻有蹊蹺,但他沒再多言,似有隱瞞之意。

這也不怪他,雲蕭兒深知他們自身修為低階,瞭解到太多,對自身沒有好處,倒不如好好準備這入門大選的事宜。

這時,成明起身向他們坦言:“不如,讓老夫先瞧瞧你們的資質,好給你們指點一二,你們與我女兒畢竟相識一場,或許將來會是很好的朋友。”

說完,他已經先行來到晏賀秋身前,運起真元對著他窺探一番。幾番探查之下,只見成明露出欣賞之色,沒再多言。又轉而向楚寂白而去,重複剛才動作,過了一會,卻微微有些愣神。

“小兄弟有興趣考慮一下塵海宗?”成明當場丟擲橄欖枝。

這一下讓楚寂白受寵若驚,低下頭支支吾吾起來。但成明一身浩然之氣,並未強求,再一轉頭向雲蕭兒而來。

此刻,瞅著成明邁過來步伐,內心大為不安,暗暗吞嚥口水,默默地將左手覆上戒指,她已做好隨時遁逃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