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修士言大榮。”暗處那人回應,“是你嗎?小姐。”

聽到這個名字,雲蕭兒頓時一驚,臉色變換,當即開口詢問:“你是言叔?你怎麼來燕國了?”

暗處那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慈和善,低聲笑道:“當然是家主派老朽來的。”

看著他一步一步跨過來,雲蕭兒緊張的心再次提起來。曾經她與父親吵翻,毫無聲息的離開雲州,想必父親定是極為惱怒,更是恨死自己了。

她自出生起,得父母寵愛,受親族追捧,本就享盡萬千嬌寵的她深知親族寵溺,勢必會是修煉上最大的阻礙。

但當時,她父親很不理解。有著西蒼大陸第一州族稱號的雲州,作為州族之主的他,無論如何也不願女兒受苦受難,但卻不知,父母溺愛會對女兒造成怎樣的禍端。

雲蕭兒自幼倔強的性格,誰都無法說動誰,直到這場矛盾被徹底激發。

如今,作為雲州管家的言叔出現,這不得不讓雲蕭兒心生芥蒂。

只是,言大榮卻顯露著非常輕鬆的神情,笑容滿面:“老朽來燕國,是傳話給小姐的。家主說了,會支援小姐尋仙,倘若小姐尋到宗門,修仙成道。那怕是幾十年,幾百年,家主都會在雲州等你回家。”

聽聞此話,雲蕭兒緊張的心放下來,臉色也有些繃不住,心中更是感動不已。

父親沒有怪她。

言大榮見此,低眉嘆道:“小姐啊,當父母的都是疼惜孩子的。你畢竟是家主的血脈,也是雲州唯一的小姐,家主、夫人和老家主都還是擔憂你的。”

父親、母親、爺爺。

雲蕭兒此時被痛戳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不禁失聲哭泣。

楚寂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默默地站在旁邊,想要抬起手安慰,卻又收回去。不久,他主動打破平靜,輕聲道:“咱們還要逃出去,沒有多少時間了。”

聽到他的話,雲蕭兒恍然收回眼淚,抬起頭向言大榮問道:“言叔此次來燕國,可知我當下處境?可有法子讓我們出城?”

只見言大榮點點頭,冷哼一聲:“這燕國不知好歹,老家主已然從雲州動身,欲要當面質問他們的皇帝老子。”

爺爺要來?

雲蕭兒卻滿是激動,但想到質問皇帝也無用,最多還是將拓跋山越關禁閉,依舊還是派人不依不饒的來抓捕她。

若再次落入他手,依照他的秉性,自己必受到報復。即便是爺爺來此,也不會在對小輩下手,反而自己可能會被帶回雲州。

一番思索之下,她仍然決定與楚寂白一起今夜溜出去。

對面,言大榮當知自家小姐的性格,自然不會就此作罷,輕嘆一聲,徑直的從他們身邊過去,往衛戍大營而去。

雲蕭兒望著他背影,知曉他要做什麼,朝著他的方向深深鞠躬,抓起楚寂白的手沿著牆壁離開。

言大榮出現在衛戍大營,與衛兵一陣寒暄,將這些衛兵注意力引開,隨即雲蕭兒與楚寂白趁著夜色,眾人毫無察覺之下遠遠跑過去。

……

東城門下,十分安靜,卻無任何聲響,他們二人環顧四周,神色凝重。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幾個時辰前,昌吉王的御林衛與京畿守備軍還在全城搜捕,而在當下,這一條街道卻安靜的可怕。

不管怎麼說,這種現象很反常,讓她不由得懷疑這一切是否有陷阱。

二人還在疑惑之際。

大街上忽然冒出一群侍衛,原本安靜的街道從這一刻開始變得沸騰。十幾名侍衛齊整的向他們靠近。在被徹底包圍之時,一個令雲蕭兒熟悉的身影從軍陣中走出。

再一次見到來人,雲蕭兒立刻表現出複雜的神情。

“拓跋山越。你可真是陰魂不散。”雲蕭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人正是昌吉王拓跋山越。

“怪不得找不見你,原來你已到煉氣三層。

拓跋山越瞥了眼旁邊的楚寂白,繼續道,“入宮行竊的盜賊,煉氣三層。就憑你們,如何在本王這些煉氣六層的侍衛手下逃走?”

他的傲慢與自負,令雲蕭兒一陣乾嘔,二話不說抽出冰魄劍先是來到侍衛中,一陣廝殺。拓跋山越見她來真的,也不敢大意,連忙召集自己的人護在身前,而他自己卻滿臉驚恐的躲在人群后方。

這些侍衛裡,太多煉氣修士的修為遠高於她,但為了要逃離御京,她只能殊死搏鬥。

在她衝出去的同時,楚寂白也亮出長劍,低吟道:“即是死,何懼生。”

在面對修為遠高於自己的侍衛,毅然決然地拼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