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曹富樂的往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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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爬上窗戶時,庫房傳出斷斷續續的英語和京劇唱腔。
路過的老趙從門縫偷窺,看見曹富樂正用修甲刀雕刻迷你法國鐵塔,張廣成往她咖啡裡兌二鍋頭。
破瓷盤上,東方的金藤與巴黎的玫瑰在裂縫中糾纏生長。
當晨光映亮最後一筆金漆時,電話亭裡那個生鏽的紐扣突然發出輕響。
曹富樂腕間的蛇形表吐出信子,捲住張廣成鬆垮的領帶結。
“破鏡重圓要分幾步?”她晃著見底的二鍋頭瓶子。
【哦,有戲!】
“第一步。”張廣成把鼠崽塞進她鉑金包,“承認我們連破鏡子都不如——頂多算堆碎瓷片。”
“第二步!”曹富樂從鉑金包裡掏出瓶二鍋頭,鼠崽子們立刻醉醺醺地在愛馬仕絲巾上跳起了霹靂舞:“得承認這些碎片能拼出比鏡子更有趣的東西。”
張廣成正要接話,庫房頂棚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老趙的大頭皮鞋捅破天花板,整個人倒吊著摔進盛滿金漆的木盆,活像被潑了身土豪金油漆的“福貴人”。
“文化處要突擊檢查!”老趙是要驗收什麼文化交流成果...”
話音未落,門外湧進七八個穿中山裝的老學究。
為首的白鬍子老頭剛扶正眼鏡,就被滿地金粉滑了個四仰八叉,手裡的本子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
——正巧扣在曹富樂剛雕好的法國鐵塔上。
“這...這是後現代解構主義!”白鬍子激動得假牙都在打顫:“你們看這青花瓷盤上的青蛙,分明是借鑒了法國新浪潮電影的表現手法!”
張廣成看著被二鍋頭泡發的橡皮補丁,突然福至心靈:“您說得對,我們這叫&09;。”
張廣成說著抄起鼠崽子啃剩的半截胡蘿蔔,在瓷盤背面刻了串鬼畫符,“這是考者的同款簽名。”
曹富樂憋笑憋得羊絨大衣都在抖,腕間蛇形表突然“咔嗒”彈出個小抽屜。張廣成眼疾手快接住掉出來的微型膠卷,發現上面用口紅寫著“給呆頭鵝的情書”。
“當年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曹富樂耳尖泛紅,“結果發現你在幫法語繫系花修鋼筆...”
老趙突然從金漆盆裡探出頭:”這事兒我能作證!那天張師傅用漿糊給人粘筆尖,把人家課本都黏成紙磚了!”
檢查團的老學究們看得如痴如醉,有人掏出小本狂記:“當代藝術就該這樣充滿意外!”
突然“咔嚓”一聲,曹富樂的高跟鞋跟卡進了地磚縫,連帶扯下張廣成那條牛皮褲腰帶。
“第三步!”張廣成手忙腳亂按住褲腰,“得找根足夠結實的繩子...“
話音未落,鼠媽媽叼著根金絲楠木鎮紙跑來救場。
檢查團中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行為藝術!這才是真正的藝術生命體!“
暴雨忽至,眾人作鳥獸散。
張廣成和曹富樂縮在明代黃花梨櫥櫃裡避雨,櫃門上的裝飾硌得後脖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