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

“為情殺人?爭風吃醋?”

蕭懿齡有些詫異。

“是啊。”

“他人呢?”

費潛忙了一整天,沒顧上吃飯,這會兒正看著桌上的點心,眼冒綠光。蕭懿齡見狀,將碟子往他那邊推了推。費潛這才反應過來,道了句謝,拿起一塊點心就往嘴裡塞,說道:“嗯……他,應該是被押在昭獄了吧。”

話音未落,又是一塊點心入口。

蕭懿齡微微蹙眉看著他這副狼吞虎嚥、惡鬼附身的樣子,不禁開始懷疑,他家裡給他取得這個名字,費錢,是不是都費在了吃食上。

生怕這人在自己面前噎死,蕭懿齡還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水,也被此人一飲而盡。

很快,費潛就吃完了一整碟點心。

可這茶樓裡的點心,大多數時候都是用來當擺設的,自然是以風雅好看為主,一碟裡也沒幾個,費潛很顯然還沒吃飽。

窗外適時地傳來“餛飩!”的叫賣聲,是走街串巷的小販,費潛沖蕭懿齡嘿嘿一笑:“殿下,臣能不能……”

蕭懿齡無奈地搖搖頭,召來門外的文杏,吩咐她去買一碗餛飩。文杏聽話地立馬就跑下去叫住那小販。

費潛見人走遠,這才又喝了口茶,說道:

“臣領命去臨川公主府之前,正好就在紫宸殿,聽到了一些下邊人的回報。說是,臨川公主寵幸另一個‘幕僚’,這個叫陵沖的,就不樂意了,直接沖進公主的院子裡,用一把不知哪裡來的匕首,捅了公主的腹部。那個叫香綺的侍女,就是目擊證人,她自己說看得清清楚楚!陵沖也完全沒有反抗,當場就被公主府侍衛擒住,乖乖認罪,進了昭獄。這案情一清二楚,估計過兩天就能下來結果了。等到臨川公主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再一下葬,這事兒就叫蓋棺定論了。”

他雖然是在給蕭懿齡透露案情,可語氣中卻帶著一股“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您可千萬別想著摻和進去了”的意思。

蕭懿齡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能聽出這話外之音。

她隨即一挑眉,問道:“這話,是誰讓你告訴我的?”

背後之人的語氣,很明顯是在關心叮囑蕭懿齡。費潛雖然也知道蕭懿齡生病的事,但是她自問兩人之間只是合作而已,並非是會互相關心身體情況、幹涉對方接下來的安排的關系。

費潛撇撇嘴,嘆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是……襄王殿下要我這麼說的,當時他也在紫宸殿。襄王說,您與臨川公主雖然素來不和,卻又惺惺相惜,得知了她的死訊,您定然會刨根問底,到時候又要勞心費神。何況這個案子,兇器、目擊者、罪犯、供詞,已經是一應俱全了。”

“襄王可見過陵沖?”思慮片刻後,蕭懿齡問道。

費潛一愣,心想,襄王殿下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怎麼會與那名為幕僚實為男寵的人扯上關系?

他回答:“應該沒有。”

“那就是了。如果他見過陵沖,看過他的樣子,聽過他的故事,就不會認為,臨川真的是他殺的。”她緩緩說道,語氣中含著費潛無法忽視的哀慼。

饒是費潛這樣的男子,也能看出來,蕭懿齡的樣子,明顯是情緒有些不對了。費潛不明白,一個男寵而已,怎麼就值得榮惠公主如此傷心、費心。

只不過身為打工人的自覺告訴他,少說,少問,不要有多餘的好奇心。是以在這件事上,他就只當自己是個傳話筒,襄王怎麼想,榮惠公主怎麼做,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要能吃上這碗熱氣騰騰的鮮肉餛飩,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