禃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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禃盈
“什麼?”蕭懿齡下意識地問道。
王姮急急上前解釋道:“姮兒知道的,您和顧將軍……但殿下請放心,姮兒絕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王姮,你究竟想說什麼?”王姮被蕭懿齡這樣一問,驟然愣在了原地。
蕭懿齡並沒有疾言厲色,只是疑惑不解的看著王姮,卻讓她覺得,公主一向和善可親的目光,今日是那樣的冰冷,看她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王姮心頭一酸,又解釋道:“姮兒不是有意要搶顧將軍的……若是殿下不嫌棄,姮兒願意在殿下與顧將軍成婚後,再入府做將軍的妾侍,服侍殿下。”
“妾侍”兩個字被吐出來的時候,王姮的聲音已經壓得幾不可聞,她整張臉都紅透了,跪在蕭懿齡腳邊,眼角還帶著幾絲淚痕。
蕭懿齡仍是不解:“若是我沒記錯,王氏有家訓,王氏女絕不為妾。你就這麼喜歡他,即便與家族對抗,也要嫁給他嗎?”
在蕭懿齡看來,她似乎是篤定了,自己會幹涉破壞她與顧定安的婚約,卻因對顧定安用情至深,所以寧願做妾,冒著被家族拋棄的風險,也要嫁給他。
可是,王姮和顧定安都沒見過幾次面,哪裡來的如斯深情呢?
“殿下,姮兒可以對天發誓,對顧將軍絕無非分之想。姮兒喜歡的是您啊!”
“姮兒也知道,如此自輕自賤,有辱家教。但是,這已經是姮兒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與殿下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法子了。”
美人輕蹙眉頭,泫然欲泣的樣子令人心折,蕭懿齡聽完這句話,卻沒了反應。腦子彷彿停止了思考,又好似是以一種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高速運轉著,只是,過了良久,蕭懿齡終究是說不出什麼。
不過就算蕭懿齡什麼都沒說,王姮也已經在她複雜的面色、躲閃的眼神中看出來,她不會得到想要的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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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蕭懿齡都沒有再聽到過關於王姮的訊息。
而顧定安則仍是每日到金吾衛府,安排手下巡邏,處理各類事物,每個月去一次雲嶺大營,監督練兵。
每天晚上在公主府用晚膳的習慣也沒有變,不同的是,自從顧定安身上背了這份莫名其妙的婚約,外界對於他與榮惠公主關系的討論,反而少了。
從前顧定安和蕭懿齡清清白白的時候,還曾有禦史諫言,道什麼男女有別,猜測顧定安是不是做了榮惠公主的幕僚。可如今這二人心意相通,大家卻似乎認定,他們只是君臣之誼了。
這也算是在蕭懿齡意料之外的一個收獲吧。
不過很快,京中的的輿論便不再關注蕭懿齡和顧定安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另一件事。
建和十八年臘月廿九,除夕的前一日,正是大寒節氣,一個妙齡女子從鬧市高樓上一躍而下,血濺當場。
在場有人認出,這女子乃是京中有名的雅妓魏鴻軒。
京中眾人紛紛猜測,這魏娘子是被哪家的公子哥傷了心,才會做傻事。
原本只是一樁令人唏噓的風流韻事。但一切卻在京兆府查到,魏鴻軒近來與信國公府往從甚密時,變得不一般起來。
事涉當朝宰相、一品國公府第,府尹章筠不敢擅動,當即將此事,趕在除夕休朝前的最後一刻,上報給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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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蕭懿齡正坐在則焉閣二樓的包廂中,被蕭承禃和賀知盈夾在中間,埋頭喝茶。
她還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多餘過。
起因是昨日下午,賀知盈突然上門拜訪,說襄王派人到賀府,邀請六娘子明日則焉閣一敘。
“四哥說想見你,你就來找我了?”蕭懿齡不解道,“你若不想見他,隨便找個理由回絕了就是,何至於如此慌亂?”
雖然是已經定下婚約和婚期的未婚夫妻,約著出來見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女方出於羞澀,或者家教嚴苛等原因,拒絕相見的,也不少見。找個合情合理、不得罪人的藉口,對在公卿之家長大的賀知盈來說,應該並不難。
可是她卻苦著臉道:“回絕過了,其實,這兩個月已經回絕過好幾次了……”
蕭懿齡愕然。據她所知,蕭承禃是剛與賀知盈定親後不久,便離開了京城,兩個月前才回來。按照賀知盈的說法,他剛一回京,便拜訪了平陽郡王府,並邀請賀知盈面談,被拒絕後,陸陸續續又發過五六次請帖,均被賀知盈找各種理由拒絕了。
“其實,我還是想拒了的。可是我怕,這次再回絕,過兩天宮裡的除夕宴還是會見到,到時候恐怕會鬧得難看。五娘,我拒絕了襄王那麼多次,明日他一定會興師問罪的,你就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至少看在親妹妹的面子上,他不會太為難我,為難郡王府吧?”賀知盈求道。
蕭懿齡思量片刻,便答應了。
倒不是認同賀知盈說的“襄王會興師問罪”的猜測,而是覺得,若她不去,賀知盈恐怕還是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