誆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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誆哄
柴緒見她無視自己的話,本就不爽,此刻又聽她說什麼輓聯,更加不知所謂。
“不知殿下此話何意?”
“柴禦史是文人,又出身寒門,那你應該最瞭解那些寒門學子了。”蕭懿齡嘴角含笑,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柴緒不知她是何用意,不過她的話倒是不錯。
蕭懿齡繼續道:“我見那陳珙五官清正,舉止有度,又有秀才功名,想來是有些才華的。既然如此,柴禦史何不去指點一下那位陳秀才?他年陳珙高中,你也算是他的半師了。”
柴緒也想到了方才所見的書生,搖頭哧道:“五官清正?呵,微臣看,分明是一副賊眉鼠眼,一看就是沒把心思放在學問上。那表面上的禮數,都是哄騙你們這些無知少女的!”
蕭懿齡卻絲毫不氣,而是笑道:“沒想到,柴禦史還會看相?只是不知,此話怎講啊?”
柴禦史方才在奚府中一言不發,可卻並不是一無所獲。眼下見蕭懿齡一副求知好問的樣子,自然要將出個一二三來,好讓這小公主知道自己的厲害。
“他自稱是建和十年的秀才,可八年過去了,他竟還是秀才,可見此人之才,也就止步於此了。若他是就此去做個啟蒙先生,或者賬房書吏,那也是能養活自己的可他偏偏心術不正。這樣的人,柴某看不上!”
“心術不正?柴禦史可是看出什麼來了?”蕭懿齡不疾不徐,循循善誘地問道。
“身為小郎君的啟蒙先生,卻在主家舉喪之時,還意圖勾搭家中的主事娘子,實在是有辱斯文。”柴禦史眯了眯眼,氣憤地甩了下袖子。
“可是如何知道,是那陳珙意圖勾引屏娘子,而不是二人早有私情呢?”
話未說完,柴禦史卻打斷了她,語重心長道:“殿下慎言!殿下亦是女子,這樣沒有根據的事,怎可胡說,汙人清白?”
“是是是……那麼,柴禦史既知曉陳珙不軌之心,又憐惜屏娘子一介女兒家,父母俱亡,獨自一人帶著幼弟,操持這麼大的家業,那不是更應該回去好好查查那個陳珙了?”蕭懿齡促狹笑道。
柴緒這才明白過來。
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一會兒說靈堂的輓聯不好,一會兒又說陳珙的科舉,就是想哄著自己留在奚府,替她打探那陳珙的底細。
現在想來,她方才一字一句,莫不是在引著自己往這裡面走,可笑自己還當她年幼無知,好生賣弄了一番。現在想來,當真羞煞一張老臉。
當初跟著她出來,想同她一起來奚家,不過是見她年幼,又是女子,做事難免疏漏。可如今看來,榮惠公主行事很有章程,待人接物也妥帖,倒是他這個做臣子的託大了。
柴緒想到這,不禁耳根發熱,不再同她辯駁。
蕭懿齡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與柴緒對視一笑,不再多言。她留下兩個京兆府役卒,供柴緒驅使,並保護他的安全,隨後便率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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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懿齡回京兆府的時候,思索再三,還是稍稍繞了一段路,在街口遠遠地往鶴望樓門口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章筠還是謝明澈用了什麼法子,鶴望樓前聚集的百姓已經散去,附近的人流也恢複到了以往的樣子。
見到如此景象,蕭懿齡也不再多思,轉身策馬離去。
還沒走多遠,便遠遠看見了韓沉。
“殿下!您果然在這,可找著您了。”韓沉興沖沖地過來,喊道。
“我在家門口碰見大哥,他說您身邊沒人跟著,我不放心,就過來了,可在京兆府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找見您。後來還是丹陽大街上遇著了顧將軍,他說您可能放心不下鶴望樓,會過來瞧瞧。我剛到,果然就看見您了!您說,這算不算阿沉與您心有靈犀啊?”
韓沉站在蕭懿齡馬前,雙眼亮晶晶地抬頭看她,身後彷佛有毛茸茸的尾巴搖來搖去。
蕭懿齡見他這副乖巧等誇獎的樣子,也忍俊不禁,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微俯下+身子,輕聲道:“旁邊還有人呢。”
韓沉仿若這才注意到,蕭懿齡身邊還跟著兩個郭捕頭留下的京兆府衙役。兩人正抬頭望天,竭力裝作一副自己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韓沉不便再當眾撒嬌。他退後一步,正色道:“殿下,屬下來聽候吩咐。咱們現在去哪?”
蕭懿齡沒忍住笑意,唇角微揚道:“回京兆府吧。”
“是。”
·
蕭懿齡一行人回到京兆府的時候,不過剛剛午時。
章筠帶著賀琤,去審問在押的兩個奚世涓好友和鶴望樓等人,一上午的時間進展神速,已經全部問訊完畢。
眼看眾人都忙碌了一上午,章筠便把蕭懿齡和賀琤都待到了京兆府公廚1,準備在此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