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鍾馗嫁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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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老戲臺那邊究竟有什麼變故,我們都沒有冒然直接走過去,而是在隔著老戲臺一條街的院子前停下,相視一眼,直接一起上牆。
順著牆頭走到了屋子跟前,有點小艱難的爬上了主屋的屋頂。
其實艱難的只有我一個人,郎弘毅倒是一點沒有被手上連在一起的這個鐲子影響到靈活性,在他的幫助下,我也算平安的趴在了屋頂上面,朝在屋後下方的老戲臺那裡望過去。
那片被村民們每天來回行走,已經踩踏的十分平整的廣場上面,此時聚集著很多黑壓壓的人影,那些都是應該在家中睡覺的村民,而此時即便是隻有幾個月大,剛剛可以爬行,還不會直立行走的嬰兒。
都如同小狗一般,安靜的趴伏在大人們的腳下,看得叫我身上的汗毛都根根聳立,生怕現在即便村民們清醒過來,一陣混亂過後,腳下都會出現幾塊沒有人形的血肉殘肢。
郎弘毅輕碰我的手,叫我朝著老戲臺上面看過去,因為開了眼,這時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老戲臺殘破的石壁牆前面,一圈半弧形排開的影子,已經就位。
那些影子身形清晰,穿著早年間的那種對襟長衫,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樂器。
笛、笙、筲、嗩吶,還有二胡,鑼、缽、鑔、鼓,全都一應俱全。
就在我還在房頂上,想努力看清楚那些手拿樂器的人,臉上五官長相,或者神情的時候,一陣鑼鼓點猛地突兀響起,叫我整個人跟著一個哆嗦,腦子裡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叫我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捂耳朵,身子險些就從屋頂上面滾落下來,好在郎弘毅及時拉住了我們之間相連的那根鏈子,叫我在最後關頭能暫緩下墜的力道,抓住了屋簷邊緣,只踹落幾塊瓦片。
初時的不適感過去,我緩緩的爬回屋頂,戲臺上的摺子戲已經開鑼,唱的居然是鍾馗嫁妹的曲目,可是怪異的地方居然是那個臺子上所有的演員。
他們出場不用特效,全都是腳下虛空,走的鬼步,唱腔咿咿呀呀傳來,而送嫁的那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鬼物,看打扮並沒有換上戲服,而都是本色出演的一幫匪類,有的身上還揹著槍套。
身上髒汙,臉上蒼白帶血,悲苦的一張臉,如同行屍走肉,突兀的夾裹在那幾名明顯是帶隊的一行戲班人員之中。
那些身穿戲服的,更加看不出本來的長相,只能看到臉上濃重的油彩,勾勒出清晰的妝容,鮮紅的嘴唇最為顯眼,已經開始到了嫁妹的橋段。
我看得心驚,郎弘毅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們的視線都在那新娘用兩條木棍代替的轎子前頭,那是一名身穿紅衣綠褲,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露出一個白色腦袋的小孩鬼影,在搖搖晃晃的扮演著鍾馗的角色,好像是在開心的過家家。
這是什麼鬼物,居然敢扮演鍾馗的形象,完全沒有一點顧忌。
要知道,即便是活人扮演這些神職角色,或者鬼魅角色的時候,都會有很多的禁忌需要遵守。
我現在面對這樣驚悚的場面,最慶幸的就是我倆並沒有冒然到前面去,站在人群中,而是躲在了這個房頂之上。
農村的房子都是起尖的頂子,屋裡再加上一層平的吊頂,也就是假頂子,這樣的雙層屋頂可以叫屋裡冬暖夏涼,夏天隔絕日曬的溫度,冬天兩層頂子更能有效的保溫。
正是屋頂這樣的形狀,完全把我和郎弘毅的身形擋在另一面,只要手搭在屋脊上,露出雙眼睛,對面很難發現我們的存在,讓我心裡多少安慰一些。
可是鬼戲班和村民的上一輩做下了解不開的仇怨,這大動干戈的難道就是為了召集村民,給他們最後再唱一齣戲不成?
我注意到,就在戲曲開場之後,下面那些村民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動,卻沒有一個離開的,更教我們心寒的是,村子各條道路上,都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一道道或站立行走,或匍匐前進的各種鬼影。
盂蘭節確實有給鬼唱戲的做法,而這鐘馗嫁妹也是其中的一個曲目,可現在為什麼出現了這樣的情況。